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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门“吱呀”一声轻响,夜色与月光溜了进来,又一下溜了出去,沈栀半寐不寐,突然——
屋门被人重重地推开,康平远醉醺醺地闯进来,他的脚步声,喘息凌乱,碎碎嚷嚷地叫她的名字……
沈栀忙起身,轻唤了他一声,但康平远没应,步子凌乱地往她这儿来。沈栀没由来地害怕,她后退,后退,一下子跌在了美人榻上。
康平远一把扯开她的领子,凑上来亲,粗重的气息全洒在了她的侧颈上。
沈栀吓坏了,抬手给了康平远一巴掌,清脆的一声响,让屋里静了一瞬。
她语气都在颤:“伯爷,才走……”
他们自大婚那日就没圆房,康平远掀了她的盖头,把她赶了出去,她在卧房外蹲了一夜,大红婚服上金线交缠成的并蒂莲,在盛夏一夜的凉薄里开成了残花。
康平远被沈栀这一下打蒙了,半晌没回过神来,下一秒揪住沈栀的衣领,把人直接撞到了后面的墙上,“咚”的一声,沈栀眼冒金星,鬓边的白花掉了下来。
“你最好给我乖一点!”康平远身上的酒气急冲冲地扑面而来,开始撕沈栀的衣裳,沈栀双手用力推拒,可她那点力气在康平远面前根本不算什么,不合时宜的冷佛香夹在酒气熏天里,令人反胃。
“夫人——”
冬羽端着蜜饯进来,骤然看到这场面,手中的漆盘掉了下来,“哐当”一声,惊醒了夜色。
丝帛破裂裹着挣扎,沈栀难得失控的神色,康平远不喜欢沈栀吵,捂住她的嘴,她慌乱地挣扎,呜咽里夹了泪,冬羽上来拉人,康平远一脚便把她踢了个跟头,冬羽也在哭,长宁伯头七都还未过!
然而冬羽在意的从不是礼教规矩,她只知她的姑娘不愿意,她扑了上来,抱住康平远的腿想把人扯开,康平远气急,他以为沈栀温婉,不会像祝纭欢一样歇斯底里,可今晚的沈栀显然不是那样,她也会吵,也会反抗自己。
康平远愈发心烦,目光也越发狠,往冬羽心口上狠狠踹了一脚,扬手打翻了案几上的药炉!
那药炉是直接从炭火上取下来的,莫说里面的药,便是药炉都滚烫得不行,泼在冬羽的脸上,瞬间红了一大片!
冬羽失声尖叫,沈栀也慌了,使尽全身的力气把康平远推开,滚下来,挡在冬羽面前——一主一仆倒在康平远脚边,一个衣衫凌乱,一个脸色赤红,沈栀双眼都肿了,一只银钗抵在颈边,划开的口子,鲜血直淌。
康平远被冬羽那声惊呼叫醒了大半,喘气声很沉,他站得很高,低头看着地上的两个人,片刻后,发泄似的抬脚把地上了药炉踢开。
“哐当”一声——
沈栀惊出一身冷汗。
天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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