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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呀。”洛英突然皱起鼻子,看了看酒坛又看着他,疑惑的很:
“你,你不会如今不爱喝这个酒了吧。”
分别五年,就怕就是故人已变,自己却还按照回忆里的喜好操办。
看着她满眼的不确信和陡然而来的小心翼翼,李延秀心中一酸,笑着扬起手中酒坛:
“云游五载,最是忘不掉的,就是这口梨花白了。”
洛英木呆呆的望着他的脸,看着他眼底暖暖的笑。破天荒的没自吹自擂,而是头一低,像只鹌鹑似的跟在他身侧,抿嘴笑了。
迎来送往,季节交替。等冬日的第一场雪来临时,也到了贞娘出嫁的时候。
这场婚宴注定不平凡,女儿嫁母这出,别说南陈,在北魏也少见。
不过,大家都清楚这对母女的品性,原本打算悄悄的带床棉被过去,就算了。可架不住左邻右舍送来祝福,竟办的格外盛大。街头巷尾的鞭炮响了足足小半个时辰,乌戈更是早早准备了糖和鸡蛋,挨家挨户的送。臊的贞娘直拿粉拳捶他,他也受着,傻笑的样子,活像一只憨态可掬的熊。
这场婚宴足足闹到晚上,看着母亲含泪端起合卺酒,在门缝里偷瞧的洛英猛地直起身子,大步向外走去。
李延秀不明所以,快步跟了上去。
两人往回走的路上,四下都安静了。整条街上,白皑皑的雪地洒着红色纸屑,踩在上面,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李延秀看着她抬手擦去眼泪,好像是在跟谁赌气似的,每一步都踩的很用力。故意逗她:
“后悔了?”
岂料,这句话就像是打开了洛英内心的闸门,她哇的一声,一屁股坐在雪地里就哭了起来。
这下,李延秀吓坏了。
“怎,怎么了?”
他手足无措,跟着蹲下身想去抱洛英。可对方直接一头扎到他怀里,力道之大,措不及防的让他也跟着跌坐在了地上。
罢了,横竖这丫头,就没按常理出过牌。
雪夜漫漫,她也怪可怜的,就陪一陪吧。
洛英哭了好一会儿,才停止。抽抽噎噎的抬起头,望着李延秀的下巴,低声道:
“我希望阿娘能幸福,可我又怕,她以后幸福了,彻底就把爹给忘了。”
李延秀错愕。
原来是为这个?
他真是啼笑皆非,伸手替她擦去腮边的泪珠,笑道:
“你爹若是泉下有知,也会高兴你这么做的。再说,你会因为成亲了,就忘记从前对你好的人吗?”
洛英想了想,沉默的摇了摇头。
“那不就结了?”
李延秀抱住她站了起来,又替她拍去身上的浮雪,哄道:
“等你日后就明白了,人的一生,会遇到很多人,很多事。他们未必能陪伴你到最后,可却鉴证了你的那一段岁月。与其说忘不掉他们,倒不如说,是可以有一段随时拿出来缅怀的过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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