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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口气到了地库, 从电梯出去后,便直直地走入车位过道, 目光混沌失焦。
直到身后传来一声车鸣,江弄月的灵魂才暂时归位, 往旁边一让,转身对车主做了个抱歉的手势。
男车主降下车窗骂了一句:“找死你不会去跳江啊?!别死在这儿影响房价!”
“找死”“跳江”两个词精准地戳中江弄月的痛处,她忽然歇斯底里地朝车主喊:“你才跳江!你全家都跳江!”
与此同时, 眼泪唰地流下, 糊了满脸。
车主原想下车与她理论, 但见她大冬天出门只穿单薄套头T恤, 还光着脚, 精神状态也不大好的样子,担心自己遇上神经病,说了一句“晦气”便升起车窗, 一踩油门走了。
江弄月太阳穴胀痛, 大脑空白一片,没多久又开始缺氧,眼前阵阵发黑。
她踉跄几步, 扶着一旁的柱子慢慢蹲了下来。放眼望去,偌大的地库, 她却突然无法辨别方向,不知道自己在哪儿,也不知道自己的车停在哪儿。
也不知过了多久,眼前似乎有一辆车开过。不多时, 车子又退回来,后座门打开,跑过来一个人影。
江弄月瘫坐在地上,倚着柱子才没有彻底倒下去。
直到跑来的人将她揽入怀中,暖意袭来,她才勉力睁开双眼。
模糊的画面逐渐变得清晰,听觉也渐渐恢复。
奚迟风一手抱着她,一手掐她人中:“月儿?月月?”
见她醒来,奚迟风又将她打横抱起,说:“我们去医院。”
他快步跑了几步,江弄月被颠得恢复了神智,突然死死拽住他大衣前襟,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尤夏青没了,她自|杀了,警察让我去认尸……”
奚迟风蓦地顿住脚步,有那么一瞬间,他听见自己的耳膜在一下一下咚咚地跳动,世界仿佛结起了一层透明罩子,将他与江弄月困在其中。
森冷的空气吸入肺里,顷刻间弥漫四肢百骸。
奚迟风突然想起当年花瓣网上,与“罗彻斯特”披着马甲聊天的情景。
他早已知道“罗彻斯特”背后有两个人,他欣赏尤夏青的“罗彻斯特”,因为她更自信开朗,充满活力,若是收到麾下,应该能成为他不小的助力。
后来因缘际会,来到他身边的是江弄月,而尤夏青也走了另一条路。
当初的那点欣赏早已随风消散,如今尤夏青于他而言,最大的意义就是——江弄月的好闺蜜。
因为是江弄月视若亲人的闺蜜,所以,他潜意识里也把尤夏青当作半个亲人。
奚迟风不知该如何安慰江弄月,只沉声说:“我先带你去医院检查。”
江弄月摇头:“先去江边。”
她声音嘶哑,悲怆难以抑制。
奚迟风整个人顿时也像是泡在了苦水中,潮湿泥泞。
他看了眼江弄月的脚,想了想说:“去江边也可以,不过我先上去帮你拿件外套,咱们再把鞋子穿上,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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