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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桑在哪儿他已经顾不上了,身上的血流了多少也变得不重要起来,他察觉到身上有股气流在四处乱窜,顺着他四分五裂的经脉向尽头跑去。
“破——!”
容桑的吼声传来,江归晚听不太真切她说了什么。他脚下步伐未停,即将离开容桑身边时,他倏地觉得脑中有什么东西炸裂了开来。
断掉的经脉受到感召,在脑海巨大的一声轰鸣声后,也跟着一阵一阵,在他全身碎裂开来,在体内化为虚无,埋入了骨肉里。
江归晚倏地仰起了脖颈。
他瞪大眼睛,一时说不出话来,体内有什么东西在飞速流失,无法诉说的疼痛充满了他的全身——他的灵根断了!
修行之人没了灵根,便如同失去了半条命。
容桑仰头看了看天,红月高悬,红得泛黑。
江归晚仍僵站在悬崖边,大口大口喘气,如条濒死的鱼。
不要,不要将他推下去……
杀了他吧,杀了他吧!
江归晚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说话了,他想捡起什么自我了结,却只能被动地看着容桑慢慢朝他伸过了一只手。
他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将江归晚推下去的那一秒,容桑心里不知怎的,倏地想起了席今死前所说的那句话。
他说,“时候到了”。
她当时便未弄明白,此时骤然想起,也没了深究的兴趣。
江归晚落下去时仍是深深地看着她,容桑心里一块大石落下,却转而被另一堵更大的石墙塞住了思绪,扼住了呼吸。
她没有丝毫解决了一个大麻烦的轻松,反而无端地恐慌起来,站在崖边,思考起了自己的未来。
她要确认江归晚落进了岩浆才能走。
裹挟着烟尘的夜风在此时刮起,崖边一道白色人影,裙边被吹起一个漂亮的弧度,仔细看,还能从上面看出雪花的图案。
宽大的衣袖随风向上,露出女子一截白净细嫩的手腕,鲜艳的红绳系在上面,让这一幕变得独一无二了起来。
江归晚耳边想起风刮过的声音,他无力挣扎,心如死灰地向离火海的召唤落去。
他与他的父亲挣扎了这么久,最后仍是逃不过他的安排,掉下了这里。
万般皆是命。
无论他怎么做,泥潭都会紧咬着他不放,直到他完完全全地陷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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