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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人数清过他被割了多少刀,连他自己也不知道。
他没有说谎,他第一次来玉溪牙,在这儿之前他从未见过齐永贞。
他如此害怕的原因是,他能感受到那些从他身体里取出来的血在向他呼唤,这里有人喝过他的血。
而那个人,就是刚被抬走的齐永贞。
若是师尊发现了,会不会把他当成怪物……
江归晚全身冰凉,闭上眼睛,连呼吸都快停止了。
容桑说完便看向了江归晚,想去看看他是什么反应。
可江归晚闭眼闭得早,容桑只能看见他脸色苍白,右手背在身后,一副被冻着了的模样。
她想喊他,不过刚张唇,便见江归晚紧紧拉住了她的手臂。
“师尊。”黑暗的巷子中,少年声音发着颤。
在她之前进来的弟子们都已经出去了,空荡荡的地方只剩下了他们两人,江归晚的声音在巷子里回荡,无人看见时,他抓住容桑的手倏地用力,用力得像是他下一秒就要被拖进什么无底深渊。
江归晚明明比容桑还高大半个头,可容桑在黑暗中抬头看向他的眼睛,却总觉得是他在仰望自己似的。
“师尊,”江归晚声音压低了许多,“弟子……不管以后发生了什么,师尊可不可以都相信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我真的尽力了……”
他不是故意要逼人喝他的血入魔,不是故意伤人,不是故意想回到那不见天日的牢笼中去。
这语气近乎乞求,容桑喉咙都在发痒,她试图收回手,却被江归晚拽得更紧。
“师尊,你相信我好不好……”
若是白日里,众人前,江归晚连碰都不敢碰容桑的衣衫。
可夜晚的时候,那些恐惧和焦虑被无限放大,他能感受到不远处巨壑里若有若无的魔气,能感受到他那魔尊父亲似是后悔了与他的约定,要将他重新抓回去,能感受到自己体内的半副魔骨只剩下了残缺一角,很快便要将他整个吞噬掉。
他还能清醒多久,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他想和师尊说清楚,又怕师尊觉得自己是个怪物,于是他退而求其次,只想让师尊相信他,那些他之后可能会做出的事情,都并非他本意。
容桑被他语气中浓浓的情绪震得愣怔在原地。
与其说是恐惧,倒不如说是绝望更多一些。
江归晚到底要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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