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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领沛饶过来的弟子很快离开,顺带给他们关上了门。
“你来了?”常经纶刚巧从满桌公文中抬头,平时惯常的笑脸此时紧皱着眉头,也不知碰上了什么事情。
他起身,拿起方才正在看的一碟公文,朝一旁的软椅走去。
沛饶面不改色,方才他不经意往师兄的公文上撇了一眼,有个字眼对他来说已经很陌生了,不知几百年没再听过,但他却仍旧看了一眼便脸色凝重了起来。
那上面赫然写着他长大的故乡——玉溪牙。
但他没主动问,只颤着手接过了常经纶递过来的一杯茶。
他这师兄平时没有什么别的爱好,闲暇时唯爱喝茶,连带着他们每次过来找他商量什么的时候都要灌满一肚子茶才能回去。
仙人海量,喝再多茶也没什么,只是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几百年过去,他师兄长情,也从不换个口味,偏爱这清茶,他们再怎么随意,也着实怕了起来。
沛饶平时脾性不好,三天生一气一气生三天,往日里寻常弟子见他都得躲着走,更别说他自己座下的弟子,每日战战兢兢,生怕惹得自家师尊哪里不顺意。
要说这九宫日真正算得上天资聪颖的,除了却舒,便也只剩下沛饶了。也因此,他在九宫日几乎能算得上是横着走,除了掌管九宫日并与他同期并看着他长大的常经纶之外,也没什么人还能管得住他。
只有在常经纶面前,他才会收起平日里外露的凶意与不耐,短暂地当个心平气和的正经一峰之主。
沛饶像是不小心手抖,手里的茶杯在空中晃了两下,溢出大半杯茶水出来,随即他袖口微微一抬,那些水渍又倏地成了水汽,没几秒便蒸发了个干净。
他收回眼,常经纶却像是仍被那份公文忧心着,专注着煮茶,竟连这点动静都没注意到。
壶中的水没多久便再次滚开了,常经纶眉头松开,提起壶柄再次给沛饶空荡荡的茶杯倒满了大半杯。
沛饶:“……”
“师兄有什么事不妨直说,”他没去碰那杯茶,实在是不想喝了,“不瞒师兄,方才我不经意,看到了那份公文上面写着,玉溪牙。”
“哎,”常经纶发出长长一声叹息,他将那份公文放到了桌上,缓慢地推到了沛饶面前,“我方才入定时,眉心倏地一跳,还跳得厉害,这可是从未有过的事情。我没了心思打坐,不过刚拿出贞命卦来想算算,还没开封印,监管南方的一名弟子便给我送来了这封公文。”
沛饶听完适时地打开,看见上面不过寥寥十几字,足以看出写信的主人的匆忙急促。
大意便是南方某地有一人窃别人的天命,在当初激起了一场暴乱,引得天神震怒,降罪于该地,一夜之间,地上多了条百丈宽的巨壑,从与北方的交界处开始,一直蜿蜒而行千余里,直接将一个中等级县分成了两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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