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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天一点都不诧异,她坐到位子上,面对一脸千山万壑恨不得同赴荆门的冯天赐,说:“我什么都知道。”
冯天赐的脸上缓缓打出个问号。
她点点头,做了会儿题,等预备铃声响,全班同学都已经在教室里,周天才起身,她走向讲台,神态自若地站定了。
“抱歉,我占用大家几分钟时间。今天,发生了些事,想必大家也都听说了。我用的是听说,因为很多事我们都清楚,自己并没有亲眼所见。在食堂吃饭时,我不小心噎住,梁嘉树用海姆立克急救法帮了我,我非常感激,也真诚希望学校以后能多开展些急救相关课程,对我们都有好处。至于另件事,我想先表明我的态度。”
走廊那,老张的身影出现了,他有点惊讶地看着周天站在讲台上,想了想,没上前打断。下午第一节 是历史,历史老师是个风度翩翩的中年男人,每每课前都会来很早,偶尔,会抽上一根,一点不介意被学生看到,两个男人于是在走廊小声聊了起来。
周天余光瞥到两位老师,丝毫不受影响,她太稳了,稳到坐在下面的李佳音怀疑她到底今年多大。
“有室友在我柜子里发现了月季花,据说不少,我因为中午去医院还没来得及看。我要说的是,花不是我摘的更不是我放的,我会申请调监控,和大家相处近一年的时间,我不想标榜自己这个班长做的有多好,最起码,我做事问心无愧,不论是做班长还是做人,这都是我唯一的准则。当然,我不是人民币,能让所有人喜欢我,我们暑假开学就要分班了,我也不再会是大家的班长,越是这样,我觉得自己越应该把话说清楚,是我做的,我不会否认。不是我做的事,我绝不会承认,我这会站在这儿,是想告诉那个人,我敢肯定,她就在底下坐着,我要对她说的是,你已经影响到了我的名誉和学习,你对我有不满,直接说出来,不要私下里用下三滥的手段,我不是那种好欺负的人。好了,我要说的就是这些,占用大家时间非常抱歉。”
周天不疾不徐说完,底下一片死寂,随后,响起了掌声,有的人还在懵然中只知道有人鼓掌,就跟着鼓了。
本来,这种事大家都习惯在背后窃窃讨论,无论是少男少女,还是成年人,好像这个世界习惯了隐秘,说人坏话,总要在背后;议论是非,总要在背后。万一碰上当事人突然出现,自然是鸦雀无声,大家甚至很享受那种默契对视一眼随后闭嘴的感觉,像是拥有共同的秘密。
周天不一样,她把事情摊到台面上,一针见血,毫不留情,态度鲜明的像一朵白雪中的红花。
她谁也没看,目光平直地走回自己的座位,冯天赐激动地扯住她的手,声音哆嗦:“班长,你太刚了,我……”铃声响了,周天握了下冯天赐的手,示意她好好听课。
要说一点影响都没有,是不可能的,周天上课走了两次小神,及时止损。
老张到底是找了她,问清情况,周天没有什么激烈的情绪,替自己大声辩解,或者是痛哭流涕,她只是陈述。在这一点上,她和梁嘉树可以说是一样一样的,两人本质上是一类人。周天搞不懂自己在这一刻,为什么还会想到梁嘉树?
明明她身陷囹圄,应该很担心自己才对。
可要说真实情绪,周天更多的是轻蔑,那种冷眼看小人伎俩的轻蔑。她还太年轻,不知道小人确实是拥有巨大能量的,像核武器。
老张相信她,周天坚持要调监控,可惜的是,宿舍楼附近的监控基本处于不能看清任何人的状态,只有模糊的身影进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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