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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年,凌微道君就是战死在这里。
月关峡上坠落了一道光,还笑着黄耀脸色忽然难看,二话不说的化虹离去。大战还在继续,深缝状的峡谷寸草不生,仙魔两道的修士灵血抛撒半空,斑斑点点。
示警长老也来参战了。
来参战就有陨落的风险,他这样年迈的修士更是如此。示警胸前的一抹刀光不散,血流如注,他眼神涣散,似乎还没反应过来。
他的辈分很大,比凌询还要年长,可惜天资有限,实在迈不过仙尊那个门槛,数个潮汐,他不知道杀了多少魔修,如今战死在两界山,也算是死得其所。
黄耀跟示警关系很好,他早些年来剑宗时桀骜不驯,是示警一点一点把他的性子扳回来的。示警这些年最牵挂的也是他,想让他接手剑宗执法堂之位:“老家伙,你怎么被砍到了。”他用手按压着示警的伤口,全力灌输灵力,然而一手鲜红,“这血,这血怎么止不住啊。”
示警对黄耀而言,亦师亦父。
示警长着一张不近人情的脸,即便是到死都还板着:“我要死了。”刀气贯穿了心脉,连识海都被劈成了两半,他没可能再活了。
“说什么胡话。”黄耀低着头,不修边幅的帅大叔一脸胡子拉碴,“你会好起来的,我这就带你回去。”鲜红的血还是止不住,强装镇定的人突然崩溃,嘴里骂骂咧咧,“你个老不死的,你都快死了,不在升龙殿好好养老做什么,为什么还要来两界山,是觉得我们这些年轻人没用吗!你为什么要来两界山!”
因为他寿元无多了。
与其老死在剑宗还不如来两界山战死,示警这时才有了些温和的模样:“沧澜不定,魔域未平,剑修,剑修怎么能老死在宗门?”
黄耀抓到了满手的血,眼泪也瞬间涌了出来:“可你为沧澜打了一辈子,一身陈年旧伤,老了,在剑宗养老有什么不对?”
他知道两界山需要他们守,他也愿意来守,可难道打了一辈子还不够吗?非得把命交代在这儿?他老了就不会再来,够了,已经足够了。
“我年轻时也是这样想的。”示警年轻时就很沉稳,在两界山激进的,都已经死了,所以他能活下来,还活了这么久,“后来,后来……就变了。”
当你看到一代代意气风发的弟子奔赴两界山,再也不回来的时候,就不会想养老了。就会想着自己要是去了两界山,这些年轻人就能多活下来几个。
示警没有多言,他看着黄耀:“你知道我的心愿。”
黄耀这人,随心随性,压根就不在乎世俗。
在他眼里,对错分明。
“他们都说你放荡,混不吝,甚至不识抬举。”
“我不觉得。”
“你是个好孩子。心思通明,坚守本心。也是这样,我想把执法堂交给你。”
“都说我严厉,你们这些兔崽子私底下都骂我‘鬼见愁’,看什么,真以为我不知道啊。新弟子来的时候还都浮躁,以为入了宗门就天下无敌了……要磨一磨他们的心境,早课必定不许人迟到。”
示警的声音逐渐低下去,“黄耀,以后执法堂就交给你了。”
“我不要!”
“你个死老头子快爬起来!”
“你那破执法堂穷的狗都不愿意进,凭什么交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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