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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当看到团团,她心里的迷障就会被肃清。
人生是没有如果的,如果能重来,天下万物便都无常。
行至今日,她靠着女儿,靠着自己,靠着身边的好心人,一点点从旧日的阴霾里走出来。
心病能治好,心伤或许也可以。
虽然伤痕依旧在,至少不会让自己疼。
她重新活了过来,成了甜水巷有名的厨娘,有了自己的摊位,并且向着开店铺而努力。
她的一切都在好转,人生有了奔头,女儿也陪伴在她身边,跟她一起成长。
旧日的阴云已经散去,她甚至并不会如何去寻觅团团的父亲,团团不想找,她也觉得没有意义。
无论有没有这个人,对于她们母女来说,都不重要。
没有他,她们已然过得很好,过得比任何人都好。
为何要去依靠一个不知道是好是坏的人,把未来的人生寄托在陌生人身上,才能让自己好好活下去?
她们已经很好,这个人对于她们来说一点都不重要。
但是她却忘记,或许这一件事对于那个人更重要。
这一刻,沈怜雪突然意识到,一个人看起来再坚强,再勇敢都不是真正的强大,而内心的坚定和无畏,才是真的勇士。
沈怜雪缓缓抬起头,她深吸口气,轻轻开了口。
“裴大人,此事万不可胡言乱语。”
沈怜雪目光平和地落在裴明昉身上,她没有怨怼,没有痛苦,甚至没有欢喜。
她很平静。
“裴大人如何确定此事?”
裴明昉直起身来,他在沈怜雪的示意下坐到对面的椅子上,然后便挺直腰背规矩坐好,眼睛只看茶桌上的茶杯。
“沈娘子,那一日是腊月十三,事情发生在白纸坊元宝斋,次日清晨,我还在昏睡中时,你已经离开,仓促中带走了我随身的玉佩。”
“那是一对双鲤玉佩,是早先祖母赏赐给母亲,母亲又传给我,所以我一直随身携带。”
裴明昉看似十分平静,但他颤抖的声音却出卖了他,此时此刻,他大抵是全天下最紧张的人。
沈怜雪太过平静,平静到比刚才的沈如意还要冷静,他知道她这几年的苦难与不易,颇为心疼和苦闷,她跟团团所遭受的一切,他只要听到半个字,心就跟针扎一样疼。
痛彻心扉这四个字,原来是真的。
裴明昉紧紧攥着手,他死死看着桌面上的茶杯,仿佛要看出什么门道来。
沈怜雪安静听他说着,待他开始说细节时,交叠的双手倏然一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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