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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成日里追查眠凤楼,怎么有空来母妃这里?”宸贵妃斜斜倚在美人榻上,说话间,秾丽凤眸朝殿门处扫了一眼,“徐家小姑娘说了要来看母妃的,怎么没来,是你把人吓走了?”
白羽来的时候就说过,等徐琬从苏奉仪那里脱了身,就来给她请安。
宸贵妃本来要差人去叫徐琬的,听说赵昀翼把太子堵住,才歇了心思,索性笑看着年轻人去闹。
“儿臣听闻,父皇把细柔进贡的最好的玉凝膏,尽数给了母妃。”赵昀翼指骨一松,放下玉盏,抬眼望着宸贵妃,“不知母妃可否割爱,赐儿臣一瓶?”
自从那日,陈云桓从她内殿离开,被他撞见,他还是第一次同她说这么多话,也是第一次开口向她讨东西。
宸贵妃猛然坐直身子,鬓边步摇摇曳不停,秾丽凤眸中满是动容。
他终于重新当她是母妃了?是因为徐家小姑娘吗?
宸贵妃浸染后宫多年,纵然心口思绪纷涌,却也早已学会掩藏真实情绪。
只失态一瞬,很快便神色如常,漫不经心捻着护甲轻笑:“哦?琬儿受伤了?”
随即,扫了赵昀翼一眼,仿佛没察觉他面上一闪而过的窘迫,宸贵妃又接着道:“玉凝膏是给身娇体贵的女儿家用的,母妃可舍不得给你,待会儿叫人送两瓶去徐家,赏给那小姑娘吧。”
赵昀翼站起身,别过脸,视线随意落在窗外阔大的芭蕉叶上,嗓音幽沉道:“母妃,谢谢您当年救下她。”
成王败寇,萧焕如今是死是活,他都不是很在意,只是希望什么都不知道的小姑娘,能好好活着,安安稳稳活下去。
感谢的话,说得也是硬邦邦的,宸贵妃听了仍是心口一软。
宸贵妃凝着他的侧脸,悄然叹了口气,他查到小姑娘的身份,她并不觉得奇怪,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只是,她没想到翼儿会这般在意小姑娘,真的只是因为儿时的戏言吗?
“翼儿应当知道,母妃救她,也有私心,翼儿怪不怪母妃?”若翼儿知道,她是为了萧焕才护住琬儿,翼儿对琬儿是否会心存芥蒂?
他不会接受她心里念着旁人的,不会接受她对赵重岳不贞,哪怕只是一份念想,否则他也不会那般介意陈云桓的存在。
闻言,赵昀翼笑着,转过身来,望着殿门外空寂的庭院:“儿臣知道,母妃心中之人,乃是前朝末帝萧焕,可当初错在父皇强取豪夺,儿臣为何要怪母妃?”
“翼儿。”宸贵妃身形微震,没想到同她疏远多年的孩儿,竟真的没有因此嫌弃她。
当即激动得泪眼潸然,她唇瓣翕动,却不知该说什么,半晌,只吐出一句:“他终究是你父皇,母妃恨他一世,你却不能怨他。”
赵昀翼微微牵动唇角,举步朝殿门方向走去,脚步不疾不徐。
父皇从未亏待过他,即便是在母后因为恨父皇,而迁怒于他,厌弃他的那几年,也是父皇亲手教他习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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