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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皇?”宫惟冷声,“若不是父皇偏听那个女人的话,母亲怎么会死,你又何至于流落他国,遭这么多苦。”
江湛坐在一桌之隔的木椅上,漆眸半敛着,握在青玉茶盏上的长指,骨节突出,微微泛着白。
兰画还在安慰宫惟,“我知道你难受,我也难受,可是母亲在天上,一定不愿意看到你含恨度过此生,哥哥,你想开点。”
紧绷的神经突然断弦,仇恨的种子又开始萌芽,宫惟俊美的脸上,肌肉线条开始扭曲,“我想不开,父皇既然深爱着母亲,为何又娶那个老太婆,还生了一堆孩子,他们是一家人,而我在皇宫就是个外人。”
兰画仰头看着她,眨巴了一下眼睛,“可是,哥哥,你还有我呀。”
宫惟摸摸兰画的头,声音里带着一丝凄哀,“你属于南堰。”
妹妹虽没有明说,他却越来越强烈的感受到,她离不开南堰,她的心在这里。
兰画下意识落睫,她抿了抿嘴角,复又掀起眼睑,仿佛终于下定了决心,“我陪哥哥回北楚。”
她是北楚人,哥哥找了她十三年,她是哥哥唯一的亲人,她自然是要回北楚的,她不明白自己在犹豫什么。
此言一出,宫惟眼圈倏然阔大,不敢相信道:“真的,你愿意和我回北楚?”
兰画重重的点头,“我陪着哥哥,这样你就不孤单了。”
宫惟身上的颓然瞬间消失,拉着兰画的手站了起来,连连道“好”,襄皇叔也走过来,眼里是赞许的笑,“你不知道,宫惟为这个事纠结好几天了,这下好了,我们一起回北楚。”
兰画也跟着笑,哥哥开心,她就开心。
气氛正好的时候,兰画不经意回头,看到一个落寂的身影,隐在夜色里。
*
君溪小筑。
月色透过雕花的窗棂,洒了一室清辉,江湛坐在桌边,一杯一杯的把酒液往腹中灌。
她真的要走了。
他却不能把她留下。
他没有理由,更没有立场。
曾经他坚定的以为,她一定是他的,他们有前世深情,又有今生羁绊,纵然两人之间有误解,最后必然要走到一起。
直到此刻,他才醒悟,这一世,她心里没有给他预留一丁点位置。
或许,他活该吧,前世除了床笫之间的缠绵,他似乎没有给她任何额外的温存,又怎么妄求她这一世还记得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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