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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书淮温文俊秀的面庞上浮现着一抹温和的笑意,神情平静而认真,仿佛在仔细凝听的模样。
但若是仔细去看他的眼眸,定会发现,此时此刻那里面盈满了深深的冷意。
而应丞相无所察觉,仍旧在游说着沉默着的贺书淮,“陛下同应岚的事你应该早已知晓了,本官瞧陛下的态度,应岚便是再抗拒,迟早也是要入宫的。”
许是觉得这般直接地说出一切来,会伤到贺书淮的面子与自尊。
应丞相顿了顿,方才继续道:“本官知道阿岁生得不如应岚貌美,你也并不喜欢她,如此看来以她的身份给你做妻是有些委屈了你。”
应丞相的语气愈发慈祥,倒好似真的诚心诚意在为贺书淮思量盘算着一切。
“可是容貌的好恶只是外在的,所谓娶妻娶贤,阿岁除了容貌,无论是品行还是性格都比应岚不知道要强上多少。应岚那种女子,本来生得便招人,性情又放浪,哪里是正派人会喜欢的……”
挑起应岚的错处与令人不顺眼的地方来,应丞相越说,话便越多。
半日未曾见静默倾听的贺书淮有任何反应,应丞相正有些纳罕,忽见一直未曾有动作的贺书淮,朝着自己的身后面无表情地遥遥行了一礼。
“陛下。”
喋喋不休的应丞相仿佛是被人一下子扼住了脖颈似的,瞬间没了声响,顿了一下,他僵硬地缓缓转过身去。
果不其然,身穿玄色织金鹤氅的陛下,正静静地站在不远处的回廊。
因着距离太远,兼以应丞相惊惶之下不由自主地热泪盈眶、视线模糊,所以此时此刻,他并不能看清背光而立的陛下面上是何神色。
不过想来也必不好看。
应丞相拱手行礼,整个人都有些哆嗦,他不住地揣测猜想着,陛下该不会是听到他方才结尾的那句话了罢……
正在心中乱糟糟地糟心想着,忽听陛下开口,语气微冷如常,仿佛只是随口一问,“应爱卿,你在说什么?”
应丞相哪里还敢再重复一遍方才的话,他垂下了头,有些嚅嗫地低声道:“陛……陛下……”
容弘缓步走了过来,看到应丞相心虚垂首不语的模样,微微一笑,仿佛并不打算继续追问他一般。
不轻不重、却又满是凛冽冷意的目光看向一旁的贺书淮,容弘的语气仍旧是方才的随意,“贺编修,朕看你同应丞相方才相谈甚欢,都说了些什么?”
察觉到容弘落在自己身上的、那盈满了寒意的目光,贺书淮沉默了一瞬,然后平静地开口,无所畏惧的模样。
贺书淮也仿佛随口回答,但回话的时候,却不由自主地绷紧了脊背,手心也渐生冷冷的汗意。
他淡道:“微臣不过同岳丈说起拙荆罢了,这算家事,陛下日理万机,便不劳烦您挂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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