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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出医院,她那点敢和他叫板瞪他的勇气,就如同手背上的针,一下就被抽走了。
还留下一个不大不小的针孔。
等着她来善后。
置身狭小空间里同周放独处,很容易被他周身的气压左右。
她从卫衣袖子里怯生生的伸出手,将车窗缓缓按下去。
她去看窗外,很快,视线又很慢的挪回来。
又只敢移到他把着方向盘的手上。
他的手很好看,白皙修长,指节分明,青色脉络随着他的动作隐现起伏。
周放不知道什么时候摘了表,左手腕上带了一串细颗的黑色佛珠。
是顾家的佛珠。
红灯时,周放疲惫的转了转脖颈,偏头问:“你看什么?”
他眼神偏冷,语气也没有一丝温度。
见她不回话,周放的视线移开,像是对她在看什么没什么很大的兴趣。
她手不自觉的捂住长命锁,轻声问:“哥哥,那我以后还能来别院吗?”
周放起初没说话,绿灯了,他驱动车子,平稳的行驶。
就在她都以为,他专注开车,没听到时,
他淡漠的声音在车里响起,“没事少来。”
眼神没有,没有落到她身上。
她心里轻轻的空了一块。
陈灿眼底酸的腾起水雾,长睫毛一眨,一眨,水雾才散去。
她嗓音放软,“那、我的手机还在别院。”
于是周放在下个路口掉头。
没什么,他一向是这样的。
不许哭。
她一下又一下的眨眼,拇指不自觉用力,掐食指指节。
陈灿掩饰般的偏头看窗外,江畔流淌的万家灯光,月色溶溶,皆化为她眼底酸涩模糊的光影。
一眨,落下一颗。
视线清晰一瞬,又模糊。
在朦胧水影中,她看见车在路边停下。
周放侧首,皱眉打量她几秒,沉声问:“又哭什么?”
他一说话,她就忍不住,咬着唇都哭出来声了。
她脑子一定坏掉了。
“是你说…委屈了就哭的,我就哭。”
陈灿从没想过自己会那么来劲。
她不这样的。
她好像,从小就很乖。
周放按了按眉心,有些无奈的递纸给她,“谁给你气受了?”
陈灿偏头不接,嗓音带着软糯细软的哭腔,“你。”
“……”
周放:“…我?”
妈的谁惯的这破脾气,
他上哪说理去。
陈灿不接,圆圆的眼睛又红又肿,泛着细碎的水影光泽。
他没法,一面去解安全带,一面耐着性子哄:“好好好,你说,我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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