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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瓶药被灌下后,怀恩静静的跪在那儿。起初并没有什么特别强烈的感觉, 只是觉得腹部中隐隐有灼烧之感,却是并不真切强烈。

她听到上头的人发了话,“这药每个时辰都会发作一次,你若想明白了,便写下供状画押签字,解药自然会给你。若想不明白,明日这个时辰本官还会来这里,给你换一个药方试试。”

严若海说着捋了把尖尖的胡须:“怀公公,你是聪明人。该明白的,纠缠无益。”

他说罢,一甩袖子便走了。

腹部开始隐隐作痛,怀恩被丢回了牢房里,过一会儿那药力就发作起来。起初是很炽烈的灼烧感,像是五脏庙里被架了一口铜制的大铁锅,刺啦啦的油往外冒,到处飞溅,溅到哪里哪里就烂出一个洞来。

怀恩躺在枯草上,整个人痉挛了起来。耳朵开始嗡嗡的轰鸣,意识渐渐涣散。

怀恩疼的没有办法,只能在枯草上翻来又滚去,试图稍稍缓解这种苦痛。渐渐的后来腹中的疼尖锐起来,如千百只钢刀在腹底翻搅。怀恩忍不住□□出声,那浸透的脊背隐隐发着凉,只是她却感觉不到这种寒冷,因为腹中的疼痛在不断的放大又放大……这样的剧痛怀恩数不清经历了多少次。

当这一轮的痛楚终于渐渐消散的时候,怀恩睁开眼,这牢房内天旋地转的。她没有力气,只趴在枯草上,一点点的往栅栏边上挪着。听觉在疼痛的消减下渐渐恢复了些,她听到那些狱卒在吃饭喝酒。这里是地牢,分不清白日和夜间,只是从他们的交谈中知道眼下是晚上了。

然而朱辞远还是没有来救她。她的怀疑被一点点证实。即使胃疾犯了,也不会昏迷一整天吧。况且长宁呢?他也会发现自己不见了,为什么没有人来救她?答案已经很明显了,她被朱辞远放弃了,或者说亲手将她推入火坑的,就是他。

泪水突然就怎么止也止不住的流下来,一点一点的滴进枯草之中,心口处一阵又一阵的紧缩着。方才腹部的那一阵刀绞也没有心口处的疼痛强烈。

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像一个死狗一样在这片枯草中趴了多久,直到下一次药力发作,所有的意识被冲散。那种尖锐的痛感再次从腹部扩大,一点点的袭向全身……

耳边好像传来一阵轻缓的脚步声,愈来愈近,最后好像就站在了自己面前。

现在已经是深夜了,只是身上的痛楚,每隔一个时辰就会发作一次。怀恩睡得并不踏实,昏沉沉中好像只要有一点细碎的声响便会惊醒。

感觉到一道长长的影子落在了自己的身上,她勉力撑起身子睁开眼。入目是一双黑底儿绣云纹的黑色皂靴,再往上是月白色的袍边儿,上面滚着金线。怀恩冲破绝望,生起一阵欢喜。

“殿下。”

她嘶哑的喊出声来,只是那声音在这样寂静的夜里,仍旧微不可闻。那高大的身影似乎蹲下身来,欣喜一点一点往外溢。怀恩撑着身子,怕他听不到又唤了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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