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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彬和玉茗作为郑贵妃跟前伺候的人在昭德宫的配房里有房间,大多数时候都歇在那里。不过王彬在司礼监挂着名,在十三所也有。今夜因为要来见怀恩索性就近歇在这儿。
“诶,不用。你别沾手了。”王彬笑着躲了她的手,自己脱了外头的大氅,又摘下了带雪的毡帽掸了掸。
“谁稀罕伺候你似的。”茗玉拿水灵的杏眼嗔了他一眼,只将汤婆子往他手里一塞。回床边继续打着络子。
“黑灯瞎火的,别弄了,仔细伤了眼。”王彬笑嘻嘻地往她跟前凑,说着要去夺她手里的络子。
茗玉打开他的手,“怎么才回来?”
“办完事去了德全屋里头坐了会儿,敲打了他几句,省的再犯蠢。”王彬解释着,照旧去牵她的手。
茗玉这次倒是任由她牵着,“你倒是心疼你那干儿子,今天还在主子面前给他解围。我瞧着他不是什么好东西。脑子也不灵光。前些日子刚折磨死了个小宫女,听说尸体拖出去的时候,浑身被鞭子抽的没一块好肉,下头都……都……唉!这几天又换了个新的,好像是刚进昭德宫的小宫女,叫什么顺儿,我之前经过他门前又是鞭声又是哭声的,真真是造孽!你到底看上他什么了!”
王彬浑不在意地摆了摆手。
“别家的事咱别管。我对你好就成了。宫里头这种事多了去了。再说了他没那么聪明也好,手里有了人命便也有把柄在咱手上,总不会越了我去。”说着又去捏她的手,颇有狗儿刁了骨头回来要赏赐的模样,“你当都跟我似的,这般疼你。”
这倒是挑起了茗玉的火,气得拿手揪他耳朵,“你倒是敢这么对我!你倒是试试!我不把你耳朵扯下来!”
“诶,疼疼疼……夫人你且松松手。”王彬顺着她的力道斜着头,疼得眼泪儿都快出来了。
茗玉松了手,王彬赶忙瘪着嘴儿去揉耳朵,“我哪敢啊?”说着还边哄边打趣道,“现在主子面前你比我得脸些。”
说起来这茗玉是先做了王彬的对食,才在贵妃跟前伺候的。不过她会些保养调理的方子,这些年倒越发得贵妃器重。
“你还说!”说着又去掐他大腿根儿,“你今儿个在娘娘面前发的什么蠢!明知道娘娘这些年就痛在子嗣上,还一口一个儿子的!”
“嘶——”王彬疼得抽了口冷气,忍着疼笑嘻嘻道,“我这一时漏了,再说了你看着娘娘厉害,对外头的人狠,也就发火时吓人点儿,其实护短着呢,除非犯了大错,娘娘什么时候真打罚过自己人了?我今天也不过给德全做个顺水人情。”
“哼!”茗玉松了手,“哪用她动手,但凡有伺候不周到的,厂督就出手教训了!落在下人眼里,娘娘自然就是个好性儿了。”
提起江剡,王彬像泄了气的皮球,“我现在是既盼着厂督快些回来,又盼着他晚些。他一回来,以他的手段肯定能把那三皇子的事解决妥当,咱们也能过得安生些。可我这次给娘娘办的事不利索,差点出了岔子,要不是及时把那勒死魏氏的宫女灭了口,断了那些文臣的线索,只怕要栽大跟头。厂督回来了,我少不了要受罚,你且把金创药给我备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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