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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片刻功夫,万物归巢,天色更暗了几分。
谷粒立在念无相设下的金光禁制前,等着身后人自己解开。
念无相稍晚几步行来, 手上捏诀探出, 光幕便骤然凝缩为一个“卍”字,窜向念无相指尖。
谷粒抱臂观之:“禅宗的功法有点意思。”
念无相便将那“卍”字悬停在指间之上,推来送到谷粒眼前, 方便她仔细去查看。
谷粒亦不客气,中指引灵力化丝,点向那梵文小字, 遁入无人之境,感受到其中无以言表的玄妙法门。
半晌,她睁眼下结论:“禅宗法咒与天师道符修,似乎有些玄而不同的对应之处。”
念无相眼底有波动:“佛本是道,你有慧心,或许还会参悟更多。”
谷粒扬眉:“看来交换身体也不全是坏处。”
从学习引气画符以来,谷粒做的最多的不是模仿,而是提炼。
她喜欢沉浸其中,去感悟符中之意。符意若来自山川之力,她便去见山川;若来自市井烟火,她便去见市井。
然后以她自己的感悟,添上一笔,再造新符。
当年她能冲上浮世新锐榜,大约也是这么个原因。
念无相垂着眉眼笑,正欲说什么回应时,身后传来一声凉凉的嘲讽音。
“佛子既不想与小六结下道侣契,为何还要如此放荡行事,私自掐断水镜台的链接?”
谷粒率先回头,将手中梵文小字灭于一地砾石之间。
说话的是她师父,此时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地,养着下巴正在瞪她。
谷粒觉得她师父这颠倒黑白的功夫堪称仙门之最。
明明是念无相披着皮,众目睽睽之下,掐了诀,大喇喇破坏水镜台联结的,怎么转头算到她头上?
谷粒淡定甩锅:“谷师妹聪慧明悟,对法咒触类旁通,衲僧不过在燕来城用过一次,她便学会了。”
念无相点头:“是我所为,师父不必迁怒他人。”
容茂鹤面上依然一副“为师很生气”的样子,内心却在狂喜。
他徒弟不仅在符修惊才绝艳,禅宗法咒竟也有天赋,难道以后要走佛道双修的路子?
季原师叔坠在最后,调笑着缓解气氛道:“往年佛道论法,武试最精彩的便是第三日大比拼,今年可倒好,别人留仙台上刚刚热了个身,你们俩爱恨情仇全都演完了,人家还怎么打?”
谷粒双手合十:“该怎么打,便怎么打,若被无关之事影响,证明心性不坚定,也实在不宜进入终试夜宴。”
季原一口酒卡在喉间,好不容易咽下去才笑:“佛子倒真好意思说,你对我们小六心思反复无常,可曾坚定啊?”
容茂鹤与弥严尊主双双回头,为这个饮酒狂魔不约而同翘起大拇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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