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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无相在听到这二字后,终于不再是一副古井无波的样子。他似乎对这“金魄”早有耳闻,眉心微动,收了盘在手中的念珠。
红眼□□此时从雄浑烈焰中脱胎而出,攀爬上最近的棺盖,吐出长舌舔舐着灯中滴下的油状物。
月色变成了血色。
谷粒甚至没来得及惊叹□□的嘴竟然可以张如此之大,下一秒,人已经靠上了一副稍嫌冰凉的身体。
念无相隔着单薄的衣衫,抓住谷粒小臂,低声道:“施主,得罪了。”
随即,二人脚下金光已盛,破风声擦过耳边,疾退数丈,看方向是想退到那厚重的桐木门之外,瞬间便穿透了谷粒布下的锁灵符。
这么会儿工夫,老者已经烧得雄浑一团,只露出几颗发黄的未掉老牙,浑浊的眼球甚至带着几分享受地打量二人。
金蝉的舌打在棺盖上,四下里顿时响起指甲抓挠木头的声音,刺耳缠绵,令人毛骨悚然。
谷粒下意识手里抓紧点什么,佯装淡定问念无相道:“小师父竟能破解我鹤鸣山符咒,果真厉害。”
念无相垂眸扫一眼抓在襟前的柔夷,白嫩无骨,透过衣衫传来若即若离的温热,蜻蜓点水般剐蹭着左心房的位置。
他心神未动,阖目错开视线:“衲僧所修无相禅,诸法空相,遁世取巧之道,并非破解贵宗符箓,还望女施主莫要介怀。”
呵呵。
是没破解,得叫无视。
小道姑翻白眼的表情不藏不掖,明眼人都瞧得出,念无相自不例外。
他并未介意,轻拢眉心看向锁灵符围困住的义庄内。指甲抓挠的声响有了变动,不像是木头,反而发出擦破虚空后灼烧的“嗞嗞”声,很快,蓝色的锁灵屏障上显现出成千上百道血色抓痕。
念无相看得出,面前这道符意虽深,却碍于符师的境界撑不住太久。
于是,开门见山淡然问话:“如施主所料,此人正是‘金魄’,传闻中凭此一魄可催动上古大咒,衲僧于前人飞升大能的手札之中匆匆一瞥,却不知,施主从何得知此物名讳?”
谷粒不知何时已经撤回手退开一步,眯眼与和尚打机锋:“小师父又是从何知晓?”
念无相道:“灵隐禅宗,藏经阁中。”
“巧了,我也一样。”
和尚抬眸,恍惚间带上一丝凉凉嘲弄:“本宗藏经阁只对内门弟子开放,且揽纳此手札的三层阁楼,固元境界以上修士方能踏入。”
言外之意,区区筑基外宗,靠没皮没脸进去吗?
谷粒心中冷笑,唾这死秃驴终于扒下那层明月清风的圣僧皮,露出可憎面目。表面上依然不见波澜,拿捏地很稳:“梦中得见,小师父莫非连机缘也管?”
少女神色坦然至极,道袍半是耷拉地挂在身上,甩了甩拂尘,一副“梦里四海八荒皆我家,爷哪处去不得”的架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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