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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力气太大了。
桌上一应物什摇摇晃晃,有些甚至都掉在了地上。
男人弓着背低着头,就像一头暴怒的豹子,喘着粗气,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说,“她既然那么想走,就一辈子都别给我回来!”
他死死攥着手中的和离书,脸上有愤怒和委屈,就像被遗弃的小孩,他转身想离开这个地方,却在这个时候瞧见自己另一只手上竟然还握着一个烤地瓜,时间过去太久,地瓜早就凉了,想到来时的期待和憧憬,他脸上神情变幻几番,最终死咬着牙把手中的烤地瓜砸向一处。
瓜落而碎。
香气也早就没了。
他大步往外走去。
顾情看到他出来,颤着声音喊他,“阿业……”
她向他伸手。
可从前无论何时都不会无视她的萧业,这次就像是没听到没看到一般,径直沉着脸往外走去。
看着他离开的顾情白了脸,整个人也变得摇摇欲坠起来。
*
萧家没了女主人,彻底乱了从前应有的宁静,而此时东郊的庄子却十分安详。
兰因在好眠。
许久不见庄子里的老人,她又高兴,夜里便用了几盏庄子里特有的桂花酿。
不是桂花季,酒酿却香浓。
她也睡得香甜。
离开了那个是非地,跳出前世那个搓磨人的地方,兰因只觉从未这样高兴过,她不想去管以后会如何。
只看今朝。
她是快乐的,那就够了。
“主子睡了?”看着停云从里头出来,时雨问她。
停云点了点头,“睡得很香。”她说完又添了一句,“……我第一次见主子睡得这样香。”
都说二小姐命运多舛,本是侯府千金却从小被人拐卖。
可主子又哪里过得容易?二小姐失踪后,夫人便恨上了大小姐,一日日的责怪让原本开怀的主子变得沉默起来,虽说六岁那年去了金陵有老太太照顾,可寄人篱下,王家偌大一个门庭也总有老太太照料不到的地方,好不容易嫁进伯府,原本以为有了依盼,却不想更是难有好觉。
底下的人欺她年轻。
主子要坐稳位置拿好中馈,自是不能掉以轻心,旁人看她厉害,可他们又岂会知晓她所有的冷静应对都是一夜夜用功下的结果。
“时雨,你说主子从前心里得多苦?”才能在这样陌生的地方睡得这样安稳香甜。
时雨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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