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岂料,小杏儿一听这话,把头摇得拨浪鼓一般:“不不不,晓珠姐姐,我不要嫁人,我不要!”

她一想起“嫁人”这两个字,满脑子都是罗大婶家那个脑满肥肠的傻儿子。幸好在他们成亲前他就死了,不然,她都不敢想象,自己是不是会在新婚之夜,用剪子扎死他——或者自己。

她越想越害怕,抓着晓珠的胳膊,一个劲儿地说:“不要!我不要!我不要再回去!”几乎是一副歇斯底里的模样。

晓珠不过是因为她自己与裴屹舟的事儿,随便一提,哪曾想过,小杏儿的反应这般的大?忙搂着她,劝慰道:“好好好,是我说错了,盈盈不嫁人,哪里也不去,我们永远在一起。”

“盈盈……”小杏儿在这两个字上重重停了一下,“对,盈盈永远和你们在一起。”

裴屹舟重摘了果子回来,晓珠与小杏儿却都吃得有些索然无味了。

晓珠见小杏儿一副闷闷不乐的模样,越发自责了。幸而快到客栈了,她想的是,等到了客栈,亲自下厨,做几个拿手菜,小杏儿吃得开心,注意力转移了,也就把方才的事儿给忘了。

哪里知道,小杏儿的心确实没放在刚才那件事儿上了,却与她无关,而是一场“不堪入目”的好戏。

他们在客栈坐下,对面角落里两个妇人就闹将起来了,打得不可开交。

年长的妇人,死死拽着对面花衫子女人的头发,骂道:“埋汰的烂-货,我不过出去了两三日,你就勾搭上了我家爷们儿,要不要脸?要不要脸?”

一面说着,一面拽着花衫子女人的头发,往外边去:“来来来,大家都看看,田寡妇的裤-带有多松?”

骂人的妇人生得人高马大、威风凛凛,反而那“埋汰”的田寡妇身子娇小,被拽得毫无还手之力,只哭哭啼啼的,倒看得人心生怜悯。

果然,有人吹起口哨,打趣儿那骂人的妇人:“郑陈氏,田寡妇裤带松,你家那汉子也没啥好德行啊,哈哈哈哈。”

晓珠听得直皱眉,却见得裴屹舟已经站起来了,朝她使了个眼色,示意她与小杏儿上楼去。

乡野之中,常有这样的事儿,晓珠自己听了也觉得不妥,更不要说高雅清贵的裴屹舟的想法了。

她挽着小杏儿正走到楼梯上,只听“啪”的一下,一声清脆的耳光在闹哄哄的大厅里“突出重围”,接着,有妇人嚎啕大哭了起来。

晓珠一看,不过一会儿,情势已然发生了逆转。不知哪里来了个男人,把田寡妇护在了身后,倒甩了郑陈氏一巴掌。

那男人指着挨了巴掌的妇人,粗声粗气地道:“恶婆娘,我今天就要娶了她回去做小,你能怎的?再出来丢人现眼,我休了你!”

说罢,拉着哭哭啼啼的田寡妇,竟就走了,理也不理瘫倒在地上的正妻。

郑陈氏见此情此景,自然坐在地上撒泼,嚎得头发也散了、鞋子也掉了,什么祖宗十八辈儿的诅咒话都蹦了出来。

晓珠深深蹙起眉,心道:这三个都不是什么好人,听了这一耳朵烂事真是糟透了。

可抬眼看小杏儿时,却见她正望着郑陈氏发呆,直到晓珠唤她,才回过神来,尴尬地笑了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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