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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嬷嬷脸拉得老长:“我呸,他家那老虔婆是个什么东西,敢骂我的晓珠,想娶她,门儿都没有。”
她与晓珠两个都是想得开的人,从阿章家回来,看见自家这欣欣向荣、一团和气的一起,便不把那些糟心事儿记挂在心上了。
这一下子,被裴屹舟提了起来,秦嬷嬷又气了一回,才想起来:“哦,对了,她满口胡言乱语,还骂了少爷你,后来高捕快不是把那老虔婆押走了吗,你不知道?没判案子啊?”
裴屹舟这时才知,午时来的那老妇人,就是阿章的娘亲曹氏。原来她污蔑朝廷命官,说的不是他的雷霆手段,而是他与晓珠的关系。
“判了的,不过依着本朝敬老的旧例,就只轻判了打十个板子。”
秦嬷嬷又啐了一口:“疯言疯语的老虔婆,高捕头向来下手重,十个板子也够她受的了!”
裴屹舟腹诽:若知道她是因这事儿被押了来,应当再多打她几下。
秦嬷嬷拍了拍册子,道:“嗐,不去讲她了,晦气得很,还是来看这些人吧。我挑了八个,都是可以再了解了解的,你看看。”
她翻开册子,一个一个介绍道:“这个小伙儿姓刘,是个木匠,踏实肯干得很。他父母都不在了,晓珠过去就是当家的主母,过不了多久……”
“不行,”裴屹舟轻慢地瞥了一眼,冷冷道,“太穷了。这里说他家有土宅两间,就是说房子还是土坯的,大风来了,给刮倒了怎么办?”
秦嬷嬷让他一噎,瘪了一下嘴,又翻了一页:“那看这个李掌柜的呢,家里是卖豆腐的,有三间铺子呢,上面还有三个哥哥……”
“不行,哥哥那么多,妯娌一大堆,日后争起家产来,一摊子烂账。”
“那赵公子不错。他家是周家的远房亲戚,也做布匹生意,家境殷实,家里关系也单纯。赵公子上面只有个姐姐,早嫁了人了。”
“看画像这个人就一脸痴肥,定是日日莺莺燕燕,做纨绔子弟久了,怎堪为良人?”
“朱少爷……”
“太丑了。”
“郑公……”
“太矮了。”
“李……”
“太瘦了。”
一本册子翻完了,秦嬷嬷差点儿翻白眼儿。
裴屹舟站起来,掸了掸袖子——是那金册子上掉出来的粉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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