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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摇了摇头:“温桓,我知道生死对你而言无甚所谓,可你瞧瞧这世间,总有些值得眷恋的吧?”
值得眷恋的吗,温桓微微偏头,长睫上沾了层月华的流光。
最后,他说:“知道了。”
卫让早猜到了温桓的答复,痛心疾首地在心中默念,孺子不可教也。
他站起身来,临走时,忽然瞧见窗边放着个小小的油纸包。
卫让挑眉,想拿来看看,手伸到一半,被温桓按住。
温桓面不改色地说:“我方才寻了些南疆的虫蛊来,打算试一试能不能研制出些东西,怎么,卫阁主也感兴趣?”
卫让十分利落地缩回手:“不,一点也不感兴趣,我还有事,先走了。”
卫阁主生平什么都不怕,唯独怕虫。
他飞快地将门掩上,心有余悸地抚了抚胸口。
卫让离开后,温桓自袖中取出那只碎花兔子,他抚了抚兔子的耳朵,将它与油纸包并排放在一处。
温桓没有把那只兔子还回去。
他喜欢这只兔子,不会还给沈姝,也不会给任何人。
温桓饱读诗书,经史子集和圣人遗训都劝人行善,可他没那么善良。
所以,倘若送兔子的人再招惹他,说不定他就要改变主意了。
她被吓哭,他是不会负责的。
第21章 妖鬼 妖鬼也未尝得不到神明的垂怜。……
这一晚,温桓并没有睡好。他梦到了儿时养的那只小白猫。
大概是天性使然,小孩子都喜欢活泼可爱的小动物,温桓也不例外。
那时他才四五岁,有一日,在后院瞧见一只小猫。
小猫在墙角缩成小小的一团,绒毛在冬日的寒风中轻颤着,张着黑溜溜的眼睛,哀哀地叫。
温桓将它带了回去,他没有玩伴,这只小白猫陪他度过了漫长的一冬。
他读书习字时,它就卧在一旁打盹,睡醒时会挪过来蹭一蹭他,将一叠宣纸踩得乱七八糟。
温桓的身上永远冰冰冷冷,那小猫却暖乎乎的,温桓会停下笔,摸一摸它软软的小耳朵。
过了一冬,他习惯了小猫的陪伴。
可等到冰雪消融的春日,它忽然离开了,再也没有回来。
温桓张开眼,眸光幽深,胸腔有些难受。
黑暗中,他瞧见窗边一团小小的影子。
碎花兔子安安静静地卧在那里,上面沾着淡淡的苏合香,与沈姝身上的一般无二。
温桓的呼吸平缓下来,他收回视线,看着帷幔前的一地月光。
他忽然回忆起来,其实那只小白猫不告而别时,他是很难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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