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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不忧心是不可能的, 他这一路做噩梦,都是她遇险的各种情形,甚至于有一次是她被不正经的妖艳男人引诱,遭了男妖精的毒手。

他从噩梦中惊醒,冷汗淋漓,差点拔出剑来要去除妖。结果暗影幢幢,四顾茫然,才惊觉离别不过月余而已,心绪难收,独对孤灯坐到天亮。

此外,还有很糟糕的结果。

荣时的小本本上写得第二个字是“怀”

荣时每次看到这个字,表情有些微妙,她已经怀了孩子。别人的。

没有人比他更能清楚林鱼对孩子的执着。

长青:“……”

他觉得这比三夫人死亡更不可能。

荣时沉默不语,神情有些萧索又有些抑郁,仿佛在思考如果真得发生这种糟糕的情况,他要不要当孩子后爹。

长青服气了,这人真是绝了,他是怎么揣着这一腔心事,困扰在各种胡思乱想里,昼夜兼程的过了这一路的?

荣时觉得自己就像一只麻袋,麻袋里鼓鼓囊囊是一团乱麻,若此刻有人将他一刀划开,他轰然倒地,显出原形,大概就是一只吐不出丝的茧。

他出发的时候,尚且又痛又恨又憋屈又迷茫,但渐渐的,这些感情便都潜伏下去,担忧与恐惧占了上风。他多谋善思,对事情的走向素来都有一定的预测,对自己面对的可能性也有一定的把握,但唯独这件事他猜不透,摸不准,完全不知所以然。

他心急如焚,恨不得驰如星火,转瞬到她身边,但一路偏偏遇到各种人事往来。他原本就不喜欢这些,此行更是不耐,他甚至选择夜行,可依然会被截拦。他原本极重清名,也是在有预谋的“名重朝野”,现在却体会到盛名所累的滋味。

终于到了,荣时心想,再不到他真要疯了,被自己一腔芜杂丛生又不得疏解的情绪硬生生逼疯。

然而他还未能松一口气,长青的话便来了当头一棒,于是他又在小本本上加了一个字“忘”。

这个结果还是比较理想的,他安慰自己,毕竟她已经忘过他一次,他也算积累过经验。

林鱼并不知道自己在荣时的噩梦里,已经死得“花样翻新”,活得“子孙满堂”,重播了失忆剧情。

她自己的房子终于收拾好了,人也从三木姥姥家搬了出来。为了表示感谢,她抽空采了一篮子山货给人送过去。

云朵儿看起来有点难过,林鱼一问才知道去年跟她走婚的那个男人今年没有来。

“他想换人了”她说:“但我对他还是挺满意的。”

林鱼把山货放在她手边:“那你要不要明年再试一试?”

云朵儿摇头:“算了,再换一个不就是了。我可是打算今年再生一个孩子的,难道没有他,我就不生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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