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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二,二师兄,二师兄他······”
糟了!
一阵慌麻在齐晚寐的五脏六腑内升腾而起,还没等小修措辞完毕,地上一空,只留东方念急急唤道:“阿娘!阿娘!你等等我!”
雪,伴着凌冽刺骨的寒风越下越大,似乎要把整个香雪海冻成一个冰窖。
香雪海的万阶之上,结了厚厚的一层霜雪,像极了一层层无暇的美玉。
可是齐晚寐脚尖落到倒数五层阶梯时,她再也迈不开脚了。
因为美玉上一点,一点地染上了血。
东方怀初就躺在她的脚下,一动也不动,脖颈处被什么东西勒红了,正汩汩地往外渗着鲜红的血,最恐怖的是,他的头不见了!
滴答,滴答。
突兀的声音激得齐晚寐的灵台一凉!
她闻声向上望去,瞧见那颗头颅上,东方怀初原本潇洒风流的一双桃花眼瞪得极大,两串腥血蔓延而下。
而握住它的人正站在一只半人高的雪兔边,那人一袭红衣,手挽红绫明净,冷眸垂着,浅笑嵌在嘴角,像极了地狱中夺命勾魄的无常鬼,正是齐沁!
“终于清静了。”
东方怀初这么多年的情意,只换来了一句毫无感情的话。
终于清静了。
我陪君心长相守,君厌吾言扰心忧。
当真可笑!
“你!”齐晚寐的怒火刚要迸发而出,身后一个颤抖的低喃阻止了她的动作。
“小师叔······”
姗姗来迟的东方念顿在齐晚寐身后,一步,两步,她艰难地挪动步伐,走向东方怀初的尸体。
从小到大,都是东方怀初带着东方念长大,说是第二个父亲都不为过,此刻却亲眼看到亲人身首异处,换谁都受不了。
最后,她蹲了下来,摇了摇地上冰冷的尸身,连声音都是沙哑的。
“别玩了······小师叔,从小到大,你便总是骗我。”她极力稳住声色,笑道,“这次,我可不会上当。”
齐晚寐矮下身来,挡住她的视线,安慰道:“念念······不要看了。”
“娘亲,你快叫他起来。”东方念按下齐晚寐的手,一双灵眸满是通红,“娘亲,你快叫他起来啊!”
齐晚寐不忍地转过了头。
这一刻,不过十五的东方念终于知道,她的小师叔开了很多玩笑,这一次却是真的了。
雪花飘过眼前,她仿佛看到,香雪海的袅袅茶室里,东方怀初还在笑着,笑着教她曲子,试图转移她的丧父之觞。
而她却觉得甚是难听,拒绝了。
“小丫头片子,此为高雅,不懂欣赏。小心小师叔再也不理你了!”
前一刻,他还潇洒恣意地站在她面前,跟她说话。
这一刻,她却看到他,躺在脚下,尸首分地,血已凉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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