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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泰侯之所以病倒,就是意识到不管他是不是心服口服,终究大势已去,他心也跟着彻底凉了。

同时他也很清楚:承恩公未必想放过他,只不过大局为重……再想起当初自己在京城时的踌躇满志,真跟笑话一样。

安泰侯反复思量了一阵子,苦笑一声:真正忠心于他的官兵能有两千还是三千?皇帝都弃城出逃了,纵然不被废掉,回来也全无大权可言。何必为了他心底最后那点不甘,葬送了这些年轻人的前程?

吴大人见安泰侯沉默不语但苦笑连连,再次劝道,“你不为了自己,也得为妻儿和追随你的下属们想想。承恩公不仅把那个寨子平了,还灭了上前府卫,缴获无数。他把人杀的杀,关的关,剩下的给够口粮就逼着去修堤坝……他这样越权,你看谁敢多一句嘴?几位王爷全都吓得做出固守姿态。至于陛下……不过在一起子有心人聚集了点乱军,陛下就能丢下嫔妃皇子公主,闻风而逃……他不跑,你以为你带着的密旨能管用?老哥,你别再想不开!”

安泰侯更泄气了。

所以他身揣密旨到时候结果承恩公,已经人尽皆知了吗。

吴大人一眼就猜得到安泰侯在想什么,“祁家人有气节可言?或者承恩公之前不知道,但祁二被关起来……据我所知,祁贵妃目前住在靖王府。”

安泰侯猛地坐直身子,直接口吐芬芳。他得赶紧找承恩公,跟祁家撇清关系!

于是覃静州坐在主位上,望着进门便主动跪地请罪的安泰侯,叹了口气,“你也是跟过太宗的老将军,你究竟看上皇帝哪儿了?他好糊弄?就算你糊弄个正着,他肯给你足额粮饷吗?”

安泰侯默然无语,片刻后才道,“我让咱们的好陛下糊弄了个正着。”

覃静州摆了摆手,“许你戴罪立功,下去吧。”

这意思就是战死或者重伤,承恩公便不再追究。

安泰侯心头一紧,看着似笑非笑的承恩公,想起自己参与谋划袭杀承恩公:罢了罢了,这……也算是给他留了点面子,不然就凭祁二的口供,承恩公拿自己祭旗,又能如何?

他无奈地接受了。

走出大帐的安泰侯仿佛老了十岁,步履蹒跚。

之后吴大人又进帐来复命,他诚恳道,“我已令不孝女出家去了。待大局平定,我也辞官回乡。”

覃静州点了点头,目送吴大人轻快地离开,“是个聪明人。”

系统接话道:“他怕一个上头就自己当皇帝,他现在不服软认罚,回头怕不是要人头落地。”

却说大军赶到距离京城三十里,与靖王的“乱军”遥遥相对的时候,已经是五天后了。

这五天里覃静州一直没和儿女们、鲁王以及老伙计们断了联系,甚至还接到了驻守东北和西北两处大关,防范大晋两大心腹之患的边军大将送来的书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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