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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虞给周氏身边的管家媳妇使了个眼色,管家媳妇会意,上前道:“夫人,适才回事处说有要紧事寻您,请您给个决断。”
周氏冷笑一声,“都成个空架子了,还有个屁要紧事。”
周氏走后,太夫人拍着沈虞的手无奈道:“你娘这性子素来如此,只有眼下这一亩三分地,殊不知咱们沈家最鼎盛的时候早已过去,所谓盛筵必散,哪有世家能长久繁荣昌盛,你大伯和你姐姐便是贪心不足方有今日……”
说着又是长长一叹,又对沈虞道:“小鱼,你且放心,不管你娘如何刻薄,只要你不愿意,祖母这次绝不会再逼迫你,你想清楚了,祖母就替你入宫请旨和离,哪怕往后都不能再嫁人,也强过在外面顶个好看的花架子强,只要咱们一家人能长长久久在一处,便是吃糠咽菜又如何?”
太夫人经历了这一遭算是想明白,只有周氏依旧咽不下自己那口气。
“祖母先养好身子,其它的一概往外放。”
沈虞又和太夫人说了几句话,便伺候她睡下了。
放下帐子,沈虞款步走出荣安堂,去了她未出阁时住的绣房。
刚迈入院子,就见门口跪着一个尖下巴大眼睛的婢女,身上穿着素服,头上簪着白色的绢花,一见到她走进来,顿时哭成了一个泪人儿。
“姑娘!奴婢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沈虞快步上前将她扶起来,这丫头还是向从前那般爱哭,只是消瘦了许多,圆圆的脸都瘦成了尖下巴。
“傻孩子,你跪在这儿做什么,快起来。”
两人进了屋里去,阿槿也在,饶是阿槿素来情不外露也禁不住湿润了眼角。
自以为沈虞死后,青竹为她披麻戴孝了一年多,连先前定下的婚事都耽搁了。
沈虞伸手摘下青竹头上的绢花,替她拭去眼角的泪,心中感慨万千。
“回去就将衣裳换了罢,你待我的情,沈虞都记在心中。”她柔声道。
青竹却羞愧道:“是奴婢承姑娘的情才对,当初在卫王府,如果不是奴婢一味激进,姑娘不会受这么多的委屈,可是姑娘您也从未怪过奴婢……”
……
与青竹叙完旧,沈虞躺下休憩了一会儿。
第二日周氏就新送了两个婢女进来替她梳洗绾发,领二等丫头的月例。
“都叫什么名字?”沈虞坐在镜台前问道。
一人答:“奴婢芳甸。”
一人答:“奴婢月照。”
沈虞点头应下。
一时芳甸外出倒水,月照瞧着左右无人,从怀中掏出帕子,将那帕子仔细展开,里面竟躺着一只约莫手掌大小的琉璃瓶,里面隐隐流动着淡红色的水状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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