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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暮时分,宴席散去,贞静公主和陈薇接连起身告辞。
太夫人上了年纪坐不住太久,早早便离开了。
沈婼去送陈薇和贞静公主,园中便只剩下了郑婷和沈虞。
阿槿轻轻拍了拍沈虞,示意郑婷正在看她,似乎有什么话想对她说。
沈虞就对一边的婢女说道:“这茶有些冷了,可否换一壶热的?”
婢女没多想,提着铜壶应喏而退。
果然,婢女一走,郑婷立刻就提着裙子挪了过来,压低声音急急道:“沈良娣,沈大小姐怕是要害你,将军府是是非之地,你还是也赶紧告辞离开吧!”
沈虞一怔,旋即客气地笑了笑,“郑小姐是吃酒了么,大姐姐是我的长姐,她今日特意请我来吃茶看戏,又怎么会害我呢?”
“瞧我这个脑子!”郑婷一拍自己的脑袋,四下看看,凑到沈虞面前说道:“是表哥叫我跟过来的。”
“表哥?”
“我表哥姓谢,字淮安,如今官拜锦衣卫指挥佥事,沈姐姐不会不认得他吧?”
郑婷大眼睛一眨不眨,满脸期待地看着沈虞,好像期望从她脸上找到几分遗憾和伤情之类的表情。
沈虞垂着眼帘。
“他还说什么了?”好半响,才轻声问。
一双杏眼黑白分明,又圆又亮,仿佛盈着一池潋滟的秋水,被这样的一双星眼瞧着看着,便是郑婷一个女子都心口酥软。
怪道这般的女子表哥一直忘不掉,换做是她她也忘不掉啊。
郑婷想到这里,满是遗憾地叹了口气,正色道:“他说曾经应许沈姐姐的事,永不会反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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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婼回来的时候,郑婷已经离开了。
只有沈虞一人,并身边那个桀骜不驯的婢女在身旁站着。
倒是省得叫她想办法挽留了。
沈婼接过雪柳的小银剪,到花圃中剪了一朵芍药上前插到沈虞的发髻上。
沈虞转过头,对上沈婼似笑非笑的目光,两人的目光在空中胶着片刻,沈婼又接过雪柳递来的牡丹,低头拨动着手下姚黄娇嫩的花瓣,“都说天下真花独牡丹,便是明艳动人的芍药也要退上一射之地,如今这满园的花,也只有牡丹最为雍容最为幽香,妹妹以为呢?”
这是赤.裸裸的挑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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