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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皇帝不质疑秦王血脉的问题,那就没人会翻旧账,他那些真正的骨肉血亲、同胞手足,所有先帝的直系血脉,连带有可能威胁到皇位的侄子都杀尽了,唯独没有动先帝最想立为太子的秦王,甚至还待这个最能威胁他位置的王爷十分优渥。
乃至于让极有可能是他生身父亲的秦君宜来教导他,只是因为他觉得让这个人来,会叫音音更放心些。
他知道她怕疼,每回虽然揽紧她弄到深处,吓唬她没有吃药,逼迫她为自己生一个皇子,但是私下还是吃了的,他连皇室最重视的传宗接代都可以不要,为她做到这等地步,难道还不算是宽宏大量么?
“音音以后也没什么要操心的人与事,别总这样多思多虑,”萧明稷拿了那膳房新端上来的燕窝冬笋粥,用羹匙小心舀了一些吹凉,柔声道:“总这样病着不成事,往后你收收心,把心思都放在朕身上,你好生调养身子,咱们两个一辈子快快活活的不好么?”
都说新年新气象,明年才算是他御极的第一年,这些旧的不好的,都该被年关隔开,当属于他们两个的时代到来,他也想要两人的开头更好些,无病无痛。
“只要音音欢欢喜喜的,朕从前怎么待你好,以后还是怎么待你,绝无二心。”他自己先尝了一点,把试毒那一步省去了,“今日御厨的手艺倒也还算不错,音音吃一口试试?”
她看了一眼那粥,“皇帝生性节俭,不该为了我破费至此。”
这些日子越到年关,她反而越病恹恹的,大概是把萧明稷那床榻上的心思都磨没了,原本刚强冷硬的姿态反倒是退让软弱了些许。
江闻怀来了几次,回去或许是说了类似她时日无多的话,皇帝便明显待她又好了几分,萧明稷本来在吃穿用度上的享乐心思就少,连皇帝御膳里都未必常有燕窝这道菜,但是却常常哄着她吃。
“朕节俭是要为臣工做表率,音音是朕心爱,不用节俭的,咱们夫妻两个过日子,有一个会精打细算就够了。”
萧明稷含笑将羹匙往她唇边凑近了些许,心想她还不知道如今的立政殿已经变了模样,“朕非得要做这个皇帝,也不过是想弥补当年的遗憾,难道还是为着叫音音吃苦吗?”
他不想回忆当年做皇子的日子,吃穿哪怕都是新的,但也都是别人挑剩下不要的料子和宫里最平常简单的菜色,有些不符合一个皇子的规格。
他的养母包括她身边与亲生儿子甚至太子身边的宫人都将他视若空气,只有在江南的时候,他才成为了音音的救命稻草,是她的天地,她满心依赖爱慕的人。
她的衣裳搭配有些时候奇奇怪怪的,首饰也是追求朴素简单,他那个时候以为是江南的衣品风气如此,后来才知道那不过是因为她舅舅家里也有许多人要养,每年能做的好衣裳有限,她得可着别人先挑,自己拿最后的。
也只是她后来的夫婿越配越高,虽说一个接一个死了,但身价倒也高了起来,才轮到她先挑衣裳。
生性节俭与被迫寒酸或许结果没什么不同,但是一个是他自身情愿,另一个却是被人逼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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