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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上皇呢,我要见他。”

郑玉磬想到元柏被溧阳长公主扣押在道观里,虽说宁越和枕珠陪着这个孩子,但是两个人面对一个不折不扣的疯子时,未必能护得住元柏。

她想一想都觉得齿冷,萧明稷原本可以将她和元柏以及其他的宫人一起带回宫中,但是萧明稷却只吩咐让溧阳长公主送了她回来,独留元柏在那里面对一个状似疯癫的女子。

太上皇临走之前曾经给她留了一个小匣子,虽然说是为了给她一个保障,但是首先她得确认太上皇的死活,才能启用。

那夜宫变,她抱着元柏从溧阳长公主的住处返回,元柏被人下了药,睡得香甜,但是她却就着窗前那一轮照耀着长安的秋月,静静坐了一个晚上,眼泪不自觉地流了下来。

无论她与圣上有过怎样的怨恨与不堪,但他最后一刻来见自己,到底也是对她和孩子存了真心的。

而她的腹中如今也有了近两个月的身孕,郑玉磬有的时候也会感叹命运的重叠交错,圣上当年授意杀死秦君宜,叫元柏从未见过生身父亲,如今轮到了他的孩子,也同样如此。

天意循环轮转,即便是贵人,也从不曾饶过,但是他既然愿意将这如同天子身家性命一样重要的东西交付给她护身,自己却因此而失去皇位,被自己的亲儿子囚在深宫,她到了最后一刻,还是有些不落忍。

“太上皇……”万福怔了怔,面上陪着笑道:“娘娘若是想见上皇,大可以和圣人言语,奴婢听着圣人的意思,也不是不许您见一见的。”

听见太上皇仍然活在世上,郑玉磬多少松了一口气,但是她笑不出来。

说到底,还是要她对萧明稷谄媚。

“郑娘子,奴婢是好心,才这样提醒您,”万福瞧见郑玉磬冷笑一声,旋即不搭茬,只落得一声叹息:“从前确实是圣人费尽心思来见您,但是如今圣人却已经是万民之主,您却已经不是当年的贵妃了……”

形势比人强,郑玉磬也知道这一点,萧明稷也算是个睚眦必报的人,从前是他费心来瞧她,变着法子与她共度春宵,但是现在他已经是皇帝,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她却已经过了双十年华,比不得将来选秀的女子娇媚幼小,纯洁新鲜。

地位与形势都不一样,如今便是她跪下求着萧明稷临幸自己,他怕是也要将自己好生冷嘲热讽一顿,而后折辱她一番。

“内侍监说的事情,本宫五年前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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