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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热的气息洒落在她的额头上,柔软覆住了往日秋水盈盈的眉眼,郑玉磬虽然与圣上敦伦的次数不算少,但这样如爱人一般的温柔爱怜她却是下意识抗拒的。
只是还没等她推拒,那如蝴蝶轻掠过花枝的缱绻便已经只剩下绵绵无尽的余情,圣上见她睁眼,低首与她额头相抵,“音音,你是朕心头的明珠,朕这辈子做错过许多的事情,但并不后悔,只有对上你这双眼眸,朕总觉得不安。”
他瞧见音音的第一眼,就知道她合该成为君王的女人,当她紧紧靠在别人怀中的时候,他每每克制不住地向她多看一眼,心中便生出万般的柔情与不尽的欢喜,仿佛偷窃来一样难得的珍宝,仿佛大殿之上再也没有第三人了。
做了这么多年的君主,投怀送抱的女子并不算少数,但他头一回希望有一个已经做了臣妇的女子能大胆些,偷偷觑他一眼也好。
可惜大殿的歌舞与她夫君的容颜吸引了她全部的注意,宫廷的规矩也早就束缚住她的举止,不会向上乱瞟贵人,更不可能看出独坐高处的天子面色淡淡地在饮酒观舞,实则却为了一个自己亲手送出去的女子寸心如狂。
这样的珍宝看过了,总有还回去的那一日,他不甘心,也不管她的意愿,顺水推舟,借着溧阳下的药顺势欺辱了她,占有她。
哪怕知道她是因为失去神智才这样,可依旧沉溺于温柔乡中一错再错,用她所在意的名节与亲族威胁她,恐吓她,叫她心甘情愿地伺候自己。
但是等到真正揽她入怀,甚至将她当作孩子的母亲来看,才觉得越是喜欢、越是心疼,越怕轻薄了她,不肯叫她有一分半点的伤心,除他以外,但凡威胁她的人都该死。
那份情意并没有随着时间的增加而消减,与她多做一日夫妻,只觉多一分缱绻,没有得手后的心满意足,反而为她打算,愈发患得患失。
从她生元柏的时候圣上便知道,自己待她到底是怎样的心意,原来除了他的元妻,有朝一日他真的也会将别人当作是他的妻子,发自内心地去疼爱她。
若是她早出生几年,自己又不曾对孝慈皇后许下这样的誓言,他遇上音音的第一刻,就会想着立继后的事情了。
若是事先审一回秀女,不那么随口指婚,她早就该是自己放在手掌上的女子。
可惜,世间的后悔药比长生不老药还难以求得,因为只要人活一日,长生不老就有一日的飘渺希望,方士们还可以继续糊弄,但是后悔却是立时见效,只要人还算清醒,便知道无处可得这种药。
只是他从来放不下君王的身段,这样的后悔藏在心中,每每觉得自己有一万句话要同她讲,但是看见她美丽的眼睛,却又不忍破坏两人如今独处时的宁静,竟然连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他有许多回同她说的机会,可是又觉得或许音音这样爱自己,人往前看,已经在心里过了这道坎,私心里想拖延到下一回再说。
其实,连身为施害者的人在内心都过意不去,受害者又如何过得去呢?
“圣人有什么不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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