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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上对女子素来薄情,倒不想能为一个外室冒天下之大不韪。”

“是,”心腹恭声回禀道:“如今坊间新出了不少话本,听闻好些女子都对内廷向往不已,大抵也是受了圣上与贵妃的影响。”

他既然写不下去,索性将纸张随手揉卷,亲手将废纸放入炭盆,瞧着火舌将纸张上的墨痕舐尽,圣上疑心太重,对子女亦是如此,因此除了给那个女子写的信与日常上表,他的字迹从不会落于旁人之手。

“贵妃娘娘果然很有几分笼络圣心的手段。”他轻声一笑:“那些人想爬上御榻,总得先揽镜自照,看看自己配与不配。”

心腹躬身听见主子说话云淡风轻,但实际上却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猜测或许是因着主子生母忌辰将近,圣上只顾着探望贵妃,对充容之事半点不问,心里多少有些不痛快,不免好心相劝。

“郑氏风头正劲,废太子与明徽公主当日何其受宠,竟也因为贵妃之事触怒圣上,殿下既然弃暗投明,此时也该与贵妃交好,方能上承圣意,下抚臣心。”

朝臣们一直以为三皇子是太子党的嫡系,圣上那日出宫去道观探望郑贵妃,宫中防备松懈,又有张氏作为内应,孝慈皇后母族作为外援,本该是万无一失之举,谁料三皇子中途倒戈相向,令太子满盘皆输,成为了一介庶人。

心腹话音未落,忽然听见萧明稷重重地咳了几声,心知是殿下旧疾发作,连忙闭口不言,也不用万福张罗,亲自倒了茶水送到三殿下的手边。

他连饮了几口热茶,方解心中郁气,声音略带了些咳嗽后的沙哑:“那个安放在道观密室的人怎么样了?”

心腹听到萧明稷询问,连忙跪下请罪:“这些时日圣上往道观去得频繁,属下还未来得及亲自入内查看。”

那个安放罪人的密室就在圣上与贵妃的床下,大夫也不能日日去照看里面人的身体,当然殿下的要求也不高,只要不死不聋就行。

“算了,过些日子是阿娘的忌辰,玉虚观设水陆道场,我亲自去瞧一瞧他便是。”

“可是……”心腹略有些犹豫,“圣上对贵妃分外看重,殿下若是碰上了,恐怕会令圣上起疑。”

“能有什么不妥之处?”萧明稷摇摇头,道:“贵妃为后宫之首,她既然做了长辈,我又怎能不去拜见母妃,”

这话说得不错,然而心腹却总觉得有些怪异,他躬身告退,走出书房正门后回头瞧去,他家殿下仿佛在烧什么重要的东西。

厚实的奏折孤零零地躺在炭盆里,隐约可见“儿臣叩请圣上赐婚”、“两心相悦”之语,俨然是书房主人的笔迹

只是被一把火烧了个干干净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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