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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叹了一下。
“永州尚京千里相隔,你当时十岁,是怎么过来的?”
柳盈月垂下了眸子。
两世过去,十岁的记忆已在很久远的过去。
某个船舫之上,她死死抱着手中的破旧衣衫,浑身脏兮兮的,央求那个船家捎她一路。
那个船家拿不定主意,让她等一等,便跑向船头。那里,站着的锦衣鹤袍的少年,霁月清风,翩然而立。
少年朝她走来,目若朗星,问她:“小姑娘,你想去哪里。”
那一世的恩情,偿也偿清了。
阿娘见她一时失神,将她的手揽在手心:“你年岁不大,已经懂了很多事情,阿娘只有一句话想告诉你。”
“活着,为了自己。”
说完,她忽然剧烈咳了起来,整个人佝偻下去。
柳盈月连忙帮她顺气,脸色给吓得煞白。
过了会儿,陈嬷嬷端着药碗呈上,瞬时满是苦药味,小娘别过脸去,清秀的眸子里终于有些抗拒。
柳盈月恍惚了一会儿,拉着小娘的手,吸了一口气,将眼中盈着泪光咽下。
“小娘,我和兄长都在这里。”所以不要走啊。
柳盈月日日守在别院,一颗心悬着,半个月弹指须臾。
早晨起来,忽然有彻骨的凉意,柳盈月从榻上惊醒。
眼见院子里的绿色一夜之间惨黄,柳盈月连忙披上衣服进了别院。
陈嬷嬷才打了一盆水,见是三姑娘,“哎”了一声。
“太子妃先不要进去,二夫人生病了,可不要把病气过给太子妃。”
柳盈月心中一凉,焦急地道:“怎么没去请大夫?”
陈嬷嬷叹了一声,“不过是四季里都会带的病,自个儿寻些药吃了就是,等会儿奴婢去药房抓药。”
阿娘向来如此,从不愿意自己的事,麻烦到父亲。
“嬷嬷,我差人请大夫。”柳盈月急切道。
这并不是小病。
柳盈月让素云去请郎中,她转而进了屋内。
阿娘躺在榻上,似乎连起身的力气也没有,只是稍微偏了一下脑袋。
柳盈月走去,伸手触了一下阿娘的额头。
是有些烫,陈嬷嬷已经端着木盆进来,柳盈月便取巾帕沾了水替阿娘擦身。
这些事她仔细做了三遍,素云的声音才在门外响起,“王大夫,您快请进。”
王大夫仔细的把了脉,脸色愈发凝重,收起手来欲言又止:“夫人的病已经拖了许久,早已伤及肺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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