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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中戾色却少了几分。

  “为何不开口求我?念在昔日情分或许我会心软。”

  “昔日情分?”卿卿冷笑两声,苍白的面容透出几分与之不符的倔强。“老爷何时对我有情,我怎么不知道?当初你纳为我妾,不就是为了牵制住哥哥吗?如今哥哥走了,我也是无用之卒,早晚都会被弃。说到情,卿卿也是对老爷有过几分的,我曾想好好报答你的救命之恩,也曾想报答你对哥哥器重,结果呢?你却在骗我,夺了我还让哥哥送死,你真是禽兽不如!”

  “这要怪只能怪他不识抬举!”萧瑞突然怒吼,气势无比骇人。他伸手捏住她的伤颊,食指狠狠掐入未愈合的皮肉之中,一丝鲜血溢出,暗处的鬼魅又开始燥动起来。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的奸/情,天底下哪有兄妹像你们这般?!真应该把你绑上木驴,游街示众!”

  卿卿怒目而视,不由出口反驳:“别血口喷人!我哥已死,你就留些阴德吧!再说与我有奸/情的是你那两个好儿子。不信,你便一个个问过去。”

  话落,卿卿痴笑起来,咯咯咯的狂笑回荡在幽暗牢中更是诡异。萧瑞脸色铁青,青筋爆起,狰狞如恶鬼,像是心中憋着口气却说不得,过了片刻,他就缓缓把手松开,淡然笑道:“我不会杀你,我要让你生不如死。这可全是你自找的。”

  “那你一定会后悔。”卿卿挑起柳眉,笑得神秘。

  萧瑞大袖一挥,持着火把转身离去,此处又陷入漆黑,好似烛灯慢慢熄灭,接着便响起吱吱的鼠叫声。血腥味隐隐约约,合着恶臭难闻至极,卿卿又看到爹爹,仿佛他就躺在那儿恶狠狠地瞪着。她忍不住打起咯儿,一下、一下……抽搐了整晚。

  翌日,天蒙蒙亮,牢门便打开了,有人放下木梯将卿卿拖出水牢押至净房,命她去洗萧家人留下的污物。卿卿照做了,看来顺从得很。春寒料峭,她穿着湿透的薄衣在寒风中抖瑟。老家丁说她撑不了几天,若是向萧老爷求饶,说不定他能网开一面。卿卿没有理会,硬是咬牙挺过一天又一天,身子已烧得烫手,她仍然死死撑着。

  这副样模着实可怜,老家丁看不过去就偷偷煎了副药,灌在水壶里给她喝。他不明白她活着图什么,已到如此地步还不如死了干脆,问及,她便冷冷地笑着,只道:“活着,就是为了看萧家倒台的那一天。”此话一出旁人哑然,老家丁年老体弱不想惹事生非,也就睁只眼闭只眼没往上报。

  没过多久,卿卿已然病得不行,一头栽倒在水井旁晕死过去,或许萧瑞不想让她死得那么快,就命大夫替她医治并且暂时安顿在下房,让她过上几天舒心日子。卿卿无时无刻不想着翻盘的机会,她在下房里找到一枚长针,随后就藏在衣内静候良机,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府中突然传来噩耗:萧瑞半夜暴毙书斋,无力回天。

  此事震惊朝野内外,萧瑞虽然不在都城为官,但是朝中之事他都有所涉及,而且皇上对他极为信任,如此一来,无疑削弱萧家势力。萧瑞死得实在蹊跷,外道心疾发作,而坊间流传的是毒杀,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使得朝中形势更加错综复杂。

  得知萧瑞死讯,卿卿足足笑了一日,虽然没有亲手杀掉他,可如今也算大快人心。她疯疯癫癫,手舞足蹈,比逢年过节还要高兴。老家丁好言相劝,说她如此必将惹来祸事,卿卿不听,反而大声嚷道:“老天有眼!老天有眼!”。不久,这话就传到了萧家人的耳朵里,在萧瑞头七那天,有两个侍卫来到净房说要押她过去。

  见他们来,卿卿笑得欢畅,似乎早已预料。临走之前,她特意问老家丁要来把梳子,然后照着井水细细梳起圆髻,又掬把清水擦脸。她说:“娘说过,到哪儿都得弄干净。”话落,就悄悄地将准备已久的长针藏好。老家丁无意见到不禁愕然,忙在她耳边低声劝道:“丫头,你这是何苦呢?算了吧……”卿卿笑而不语,双手将梳子恭敬还上。“多谢大伯照顾,您的恩德铭记在心。大伯保重,我走了。”语毕,她便跟着两侍卫走了,脚上镣铐珊珊响了一路。

  萧府内,哀嚎颂经声不绝于耳,远远就能闻到一股檀香味儿,这里像是变了个模样,放眼望去死般的苍白。不知怎么的,卿卿很想去看看萧瑞,想知道他躺在棺材里是什么模样,那副皮囊是不是臭不可闻?当然她没这个机会。路经内院时,忽然有人从旁边窜出,二话不说掐住她的脖颈欲至她于死地。

  “你这毒妇好狠的心啊,官人待你不薄,你怎能下毒害他!你这狼心狗肺的畜牲,还祥之命来!还祥之命来!”

  卿卿被掐得喘不上气,不由往后退了几步,挣扎片刻才发觉是萧夫人。平日里端庄秀雅的夫人此时与疯妇无异,她两眼通红,脸色泛青,一边掐着一边哭叫。这般哀嚎闻者心碎,旁边婆子嬷嬷都掩面抹泪,而萧滢早已哭得像个泪人,不得不由绿悠她们扶着。前段日子卿卿还和她聚在沁园说笑谈心,卿卿知道不久之后她将入宫成太子妃,特意将娘留下的耳坠子配成两副,一副送给她,一副留给自己。那时的滢儿高兴得像个小娃儿,也不顾辈分拉着她的手说:“好姐姐,好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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