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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知道你准是要问她的,”毓征感叹:“她年底要结婚了,暂时不能回来,可是叫你失望了?”
“她要结婚了,是要留在那边了么?我不失望,我替她高兴。”云澜抱着讲义,还像当年上三年级的医科生,也有点不像。
毓征说不清哪里。
饶主任盛情相邀,拉他们在伯特利一层的职员餐厅吃晚饭。云澜和毓征面对面坐着,他看见她手指上空空,并没有戴戒指。他想,她还没有结婚。
云澜听饶主任说起,邝医生是石院长特地邀请来的,会在伯特利承担一段时间的医疗工作。云澜便问他:“要留多久呢?”
“看情况吧,看石院长这里的需要,其实是因为这里有个心肺科的专题,我来参与参与。”毓征谦虚地笑说。
他们接着谈到课题上去,一席饭吃完,也没有提到别人,没有提到他们共同熟悉的那个人,仿佛有什么默契。
等起身要走时,饶主任客套的要请车送云澜回去:“今晚迟了,还是等我请辆车子来,送一送的好,不然乔先生知道了,要埋怨的。”
毓征听了,在心里想,乔先生是谁?
云澜呵呵笑着,“六叔都不在,他哪里管得着这些细枝末节。我自己可以回去,若不然,回回叫人送,我哪里还来得了!”她摆摆手婉拒了。
毓征在想,奥,是她六叔。
他和云澜一起走在道边黄杨树的树影儿里,入秋的夜风清凉宜人,云澜说:“邝大哥,我们走一走再坐车吧。”
“好。”他说。
他们聊了一会儿茉莉的未婚夫,边走边说,毓征说起,那时总以为云澜会比茉莉先结婚,没想到,还是茉莉抢了先。云澜在旁听,路边草丛里秋虫啾啾,隐隐约约的传来。
他说完,他们同时沉默了一会儿。人还在继续往前走,无声地。路灯的间距太远,一盏接不上另一盏的光,走在下面,从亮到暗,又从暗到亮,循环反复,不止不休,像人生在起起落落。
“云澜,你是不是也很久没见过他了?”毓征忽然开口,提到他们之间不得不提到的人。他其实一直知道他在忙什么,忽然同他失去了联络,也清楚他是去忙更要紧的事了。他是他最好的朋友,他想,永远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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