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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凑近了质问她:“除了我,还有人能陪你走一趟么?”
他这么问,云澜似乎听出一点儿忿忿不平的声气儿来,她没太明白,究竟是什么意思,含糊的摇了摇头,如实答道:“没了。”
怀承见她摇头,满意的朝她回看了一眼,没再说话,起身走了。
“二少爷怎么走了?我才泡了热茶来。”全婶端着茶盘搁在云澜面前,扭头望着怀承的背影。
云澜也跟着她转头看了看,依旧没明白他的意思,怎么天天神出鬼没的,连说话也拐起弯儿来了,她一手搭在桌面声,在心里默默的想。
可是还没到那个礼拜二,尚在礼拜一,怀承就告了一整天的假,没有按时到医院上班,只委托了一位经过药铺的同事接送云澜,当晚整夜未归。
云澜那天在铺子门口张望,等他回来的身影,她从没这么眼巴巴的等过谁。小时候,母亲答应在她生日那天带她去法租界的市立动物园,听说那里新进了一只斑斓猛虎,她好奇得很,想去看看真老虎。那天从早饭开始,她就在等母亲说出发,中午前后,母亲出门会客,她想也许等她回来就可以去了,她也在聂家花园的大门口张望,等母亲回来的汽车声,一直等到月上中天,阿春来催了几回,叫她回去睡。那时也明明知道,动物园早就关门了,即使母亲此时回来,也是去不成的了,可她就是不肯走,那点执拗和失望,她现在想来,也觉得颇值得同情。
她后来,就再没有这样执着过了。
她看着映在铺子门板上夕阳,一点点越倾越斜,终于,换回一层蒙蒙的月光来。
他应当是,有要紧的事在忙。她上楼时这样想。
她想的没错,他手里是人命关天的事,他不能停。
第三天傍晚,怀承仍旧没回来,云澜下班回来,在全叔的账桌边看账簿,顺便听几个来抓药的人闲聊,一人说:“昨晚斯蒂芬学院门口的事你听说了么?”
“是那路联军鬼子被人挨个儿干掉,剜掉了眼珠,割掉了耳朵的事,你也听说了,那肯定是真的了,真痛快啊!”
“当然是真的,我们那儿有人亲眼看见的,这还有假。”
“哎,他们都说,是那时学院里被烧死的女人们化成厉鬼,报仇来了,你说是不是?”
“哼哼,”头先这个人冷笑了两声,没附和,只暧昧的点头,过了半晌才说:“也许吧。”不再细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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