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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澜又摇头,同时微微叹息:“不是,我排行第五,在我上面还有个四姐姐,比我大一岁,同我三哥只相差一个月,是我大伯的女儿,可惜她生来体弱,前两年不慎染了肺病,就……”四姐姐是肺病没的,就在云澜要跟着三哥动身香港之前,大伯很是伤心,原本不大支持云澜学医,那之后,也转变了想法,同意起来。

云澜每每想起这些,也还是伤感,某种程度上来说,四姐姐的病,成全了她。可她也提醒自己,不能这样想。

怀承听她说起四姐姐,是个不幸的故事,便陪她沉默着没再往下问。但在心里某个地方,他在悄悄想着另一件事,她排行第五,没错,同全叔说的一样。

他低头时顺便看她,原本的长发被他剪短了,可发丝太软,一点儿不像男人,掩不住的柔和脸庞,不说话时微抿的唇角,带着点若有所思的意味……他想,无关乎别人的看法,只他自己觉得,她很好。

医院较往常似乎更忙碌一些,依然有枪伤的病人陆续送进来。怀承中午前后,找到在给谢医生帮忙的云澜,她坐在清创室的角落里,垂着头专心在给一个耳朵撕裂的伤者缝针,带着厚厚的棉纱口罩,连眼睛也看不清,似乎只有两扇睫毛铺在口罩上。

他便在门口不远处立着,等她。不防被旁边的谢医生拉了拉袖口,示意他跟出来。站在走廊边,谢医生摘了口罩问他:“云澜是有什么人在斯蒂芬学院么?”

怀承愣了愣,“怎么说起这个?” 斯蒂芬学院的惨案已经是一段噩梦,事实究竟如何无从追索,只在民间越传越血腥起来。

“前头有两个家属不知怎么,说起来,似乎是在里面进出过的,那里头的情况一清二楚,”谢医生边说边皱起了眉,“我瞧见云澜在旁听住了,半天不动弹,叫她也没反应,才发现她不对劲。听见说,里面不论伤病还是医护,全部遇难,场面极惨,我看云澜的手都在抖。想想,就打断了那两人,叫他们停一停。”她说到这儿,自己也叹了口气,抬手朝眼睛上指了指,示意她看出来了,云澜虽然没有声音,却一直在淌眼泪。

怀承听着,忍不住透过半掩的门缝,去看仍旧低着头缝针的云澜,“战时,她被分配在斯蒂芬学院过,那里面有她的朋友。”他解释说。

谢医生也回头看了一眼,无奈的摇了摇头:“那你劝劝她吧,这时候到处是惨案,往宽处想想,活着已是不容易。”

怀承点了点头,再走近时,她已经缝好,正在收整器具。“云澜,”他叫她。

“嗯,”她听见了,隔着口罩闷声闷气的回应他,没有立刻抬头,仍旧背着身。

他知道她大概是眼眶里蓄着眼泪,来不及擦,只好低着头。

她用力眨了眨眼睛,把眼眶里的泪水逼出来,滚进棉纱的口罩里,再转头时便什么也看不见了。

“我和威尔先生说过了,他帮忙查询了你三哥的去向,”怀承特地走到她身边来,低头只说给她一个人听,这样的世道,仿佛实在没有什么好消息带给她,唯有这一点吧。他说:“你三哥很安全,前两天还有领用食物和日用品的记录,只是收容的地点太远,不好联络。我想再等等,等外面的情况稳定一些,我带你去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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