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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人披头散发,一身黑袍,捂着头坐在那。
这般景象实在吓人,可无双心底刚升起一股害怕,此人已抬起头来,他眼睛血红而浑浊,在看到她后,眼睛就亮了一下。
而后无双已经无法思考了,因为对方动作实在太快,等她反应过来已经被人抱在怀中。
他行为无状,状似疯魔,凑近了才能听见他嘴里在喃喃低语,开始无双以为他说的是热呢热呢,后来才听明白是人呢人呢。
她浑身僵硬,不光脑子一片粘稠,也控制不了身体。在极端的恐惧中,对方将脸埋入她的颈窝,轻轻地蹭了几下。
无双不知过了多久,只知当她能思考时,这人已将她抱至床上,就像白日里那样,压在她身上,脸埋在她颈窝处。
不同的是,这次他只是半个身子压着她,不如之前那么沉重。他温热的鼻息喷洒在她颈处,并没有睡着,而是像只小猫一样,埋在那里轻轻地蹭着。
无双没有养过猫,但在长阳侯府时,她住的院子来过一只狸花猫。
她见那猫瘦骨嶙峋,一时心软给了它些吃的,当时它没吃,等事后再去看那些吃的没了。自那以后,那猫便隔三差五来她院子的院墙上晒太阳,而她也很有默契地给它些吃的,并不是喂它吃,而是放在一个角落,它自会去。
那猫有时会来,有时又会很久不来,有一次它叼了三只小猫崽来给她。猫崽大概刚生下来没多久,身上虽长了绒毛,却连站都站不稳。
她猜是它生的,会给她送来大概是因为猫崽太小,外面太冷不好养,于是她便偷偷养了那三只猫崽一个冬天。
当时白露和蒹葭不让,是她坚持,又承诺只等过了冬便让它们走,才将猫崽养在了烧热水的炉子旁。
一个冬天下来,猫崽长大了,会跑会跳,会咬她的裙子抓屋里的帘子。
她也抱过它们,却是有数几次,白露和蒹葭不让她抱,说猫身上有虱子。每次她抱猫崽时,它们就会像此刻这人一样,埋在她身上轻轻蹭着,嘴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不过最终小猫还是走了,跟大猫一起走的,后来偶尔会来,她也会惊喜地给它们准备吃的,只是来得越来越少,渐渐就不来了。
无双也不知为何会想到那几只猫,也许她只有想想别的,才能不让自己被吓得瑟瑟发抖。
其实此时无双已经意识到‘乾武帝’有些不正常,可她全副心神都在别处,自是没功夫去细想。
她的颈窝被他的发丝蹭得极痒,却又不敢说,想哭实在不敢,又一时陷入伤怀之中,难免自艾自怜,眼泪也不由自主流了下来,是那种无声的默默流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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