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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怀旭每天忙着学手艺、招待客人,还要学习他生父留下的东西、完成沐云舟给他的功课, 几乎没怎么离开过萃华楼。他只能凭借郭铁匠的记忆拼凑当年的真相,那时候云州需要修一条非常大的沟渠, 郭大人亲自来监督。那沟渠名叫云水涧, 现在还在云州城外三十里地的地方, 每年能蓄水、泄洪, 对这一带的作用非常大。
云水涧还在, 当年监工的人早已尸骨无存。祁州城的人知道云水涧,但对修建云水涧的事情已经遗忘的差不多了,只记得当时从全省征用了许多民夫。而郭铁匠,就是那其中一个非常不起眼的农家汉子。
郭怀旭曾经思索过, 父亲要传授爹手艺, 是缘分还是有意?是不是那个时候他已经预料到了危险, 在给我寻找后路?
郭大人的未雨绸缪确实起到了作用, 郭铁匠最是知恩图报, 他学了郭大人的手艺, 当郭大人把孩子交给他时, 他二话不说就接下了, 还想方设法装病, 没有与同去的乡邻们一起回家。
郭怀旭并没有刻意去打听生父,自然问不到什么有用的消息,他唯一能确定的是, 当年郭家的事情在云州和祁州这一带连个水花都没带起来。朝廷里的官员那么多,一个六品主事没了,就跟死了只蚂蚁一样。
沈复年不再问此事,“你在萃华楼两个多月,都学到了什么?”
郭怀旭恭敬地回答道,“师傅说我的底子薄,暂时还没有教我太多花样,只让我把一些基本功练好。”
沈复年点头,“你师父说得对,珍珠现在家虽说是二掌柜,但干的都是伙计们的活儿,底子打牢了,往后才能站的更稳。别急着涨工钱,好好学本事。”
因着沈复年在场,沈珍珠也没怎么与郭怀旭说话。
沈珍珠从旁边的大包袱里扒出来两个垫子递了过去,“爹,郭二哥,垫上这个坐得舒服些。”
郭怀旭接了过来,“二叔,我给您垫一个。”
沈复年起身,任由郭怀旭帮自己把垫子垫好,然后慢慢坐了下来,“别说,垫个垫子是舒服些,不然再颠个两三天,我这把老骨头要散架了。”
沈珍珠开始跟父亲拉闲话,“爹,眼见着快要过中秋了,咱们铺子里要不要卖些月饼?”
沈复年嗯了一声,“明天从县城里买一些带回去。”
沈珍珠不再说话,沈复年闭上眼睛靠在车璧上闭目养神。
郭怀旭偶尔抬眼对着她笑一笑,沈珍珠脸上还带着帕子呢,他看不见她脸上的表情,却能察觉到她的心情似乎不错。
三人一路沉默,天黑透的时候,果然到了沈复年所说的那个镇子。三人与车夫一起定了两间屋子,沈家父女一间,郭怀旭与车夫一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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