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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多年头一遭,情绪被人牵动,她喜,他也会情不自禁地跟着露出笑意,她难受,他的心也如同针扎一般疼痛。
一见着她便想笑,见不着她便心中挂念。
程景颐第一次有这样的情绪,新奇,但并不厌恶。
初见时,她如同林间小鹿般惊慌地闯进他眼中,彼时他只是觉得她胆怯可欺。
后来,她一路踩着荆棘,又一次出现在他视线里,他看着她浑身是伤,眼底却亮晶晶的,闪着坚韧不屈的光,那时他对她很是欣赏。
再后来,她逐渐在他面前卸下心防,活泼明媚,似乎是一个永远不会熄灭的小太阳,那样明亮,那样耀眼,又那样温暖。
他忍不住将目光落在她身上。
而今日宴席上,青年才俊的刺激,让他意识到他并不想让赵归雁嫁于他人,他一想到赵归雁以后嫁于旁人,会笑着夸赞另一个人,会娇憨地向旁人撒娇,心里便涌上浓浓的愤怒。
而赵归雁那蜻蜓点水的一吻,让程景颐蓦然意识到,眼前人,早已是心上人。
不知不觉中,他竟将她放在了心上。
江姚没想到程景颐这样坦然,为挚友高兴,千年的铁树终于开了花,转念心里又想起来那桩宫中秘辛,他迟疑了一下,不禁又替程景颐担忧起来。
“陛下打算如何?”
江姚清楚,宋太后对后宫虎视眈眈,若是知晓程景颐对赵归雁的心意,恐怕会动歪心思。
毕竟……宋太后太想要后宫出现带着程景颐血脉的皇嗣了。
程景颐也想到了宋太后,脸色冷了下来,他目光露出几分冷意,似宝剑出鞘,迸射出凛凛寒光,杀机立现。
“朕这么多年一直迁就她,假装不知道她的心思,朕只是希望,如果朕不宠幸妃嫔,活得清心寡欲,没有皇嗣降生,迟早有一日,总会让她绝了心思。可这么多年,她为了宫外的那个人,费尽心思,不择手段。朕也觉得有些累了……”
程景颐说起宋太后,那个生他养他的母亲,可却是像是在谈论陌生人一般,甚至还带着隐隐的怨恨。
江姚知道程景颐这些年的苦楚,叹了口气。
宋太后当初以再嫁之身被先皇召入宫中,她不得不离开心爱的夫君,委身先皇。
先皇十分宠爱她,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给予了她专房之宠,入宫不久,她便怀孕了。她在宫中盛宠太过遭了人嫉妒,有人在她生产那日,买通了产婆,算计于她。
她生产那日,险些丧命,不过这一次太凶险,她也落下毛病,终身难以再次怀孕。
也不知宋太后将对先帝的怨恨转移到了程景颐身上,还是自己埋怨程景颐害她险些丧命,她对程景颐总是不亲热。
冷冷淡淡的,疏离又冷漠。
江姚道:“可再如何,太后还是您的生母,您便是再不满,也摆脱不了这个事实。”
程景颐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掌心,低声道:“有时候,朕宁愿当初那产婆用一些虎狼之药……”
若能选择,他也不愿意身上流着她的血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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