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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林如海也不是圣人,做不来以德报怨之事,此次若不是有张神医在,他至死都不会知道这其中的阴谋,若是他一旦出事,玉儿年纪尚幼便父母双亡,寄人篱下,又该是何等凄凉。
想到此处,林如海眸光一冷,他为君王鞠躬尽瘁,但并不是愚忠之人,万万不可能为这份忠心搭上自己的性命,沉思了片刻,缓缓道:“明日再请张神医过府一趟,另外,把我病重的消息悄悄透露出去。”
他一直知道府里面有永元帝安排的人,这些事情不用他禀报,永元帝自会知晓。
李成闻言一怔,随后才反应过来,顿时心悦诚服,道:“还是老爷想的周到。”
说罢便携了信件匆匆出去了。
李成去后,林如海阖目小憩,脑中思绪万千,不管永元帝最后如何处置,他已打算急流勇退了,等过些时日,便可以上折告病乞休,辞去巡盐御史一职,想来皇帝看在他这次中毒受罪的份上,也不好多加苛责。
展眼便进了十月,北地的天气渐渐冷将起来,人们陆续脱下秋衫,换上了厚厚的冬衣。
奉天殿,内监总管魏德山守在大殿门口,一众宫人垂手侍立两边,偌大的宫殿中连声咳嗽也不闻。
一阵寒风袭来,众人都忍不住打了个哆嗦,魏德山紧了紧衣襟,双手笼进袖中,正预备叫人去预备热茶,忽听殿内传来“哐当”一声脆响,犹如重鼓砸在众人心口。
魏德山蓦然抬起头,快步走了两步,却又忽然在殿门口停了下来,慢慢收回了脚。
一众宫人面面相觑,正惊惶无措,便见殿门忽然打开,十五皇子白着脸退出来,一脸的失魂落魄。
众人吃了一惊,急忙低下头,眼观鼻鼻观心,一声儿不敢言语。
十五皇子去后,魏德山才快步走进内殿,宫人们正惊疑不定,便见魏德山又匆匆出来,沉声道:“陛下有些头疼,去太医院请张御医。”
一个宫人匆忙去太医院传话,魏德山又叫了两个人进去收拾碎裂的瓷器,其他人对视一眼,又忙低下头,小心翼翼,大气都不敢出。
片刻后,张御医提着药箱气喘吁吁匆匆跑来。
魏德山迎了
进去,亲自守着大门,不许任何人进殿。
殿中,永元帝倚在龙榻上,阖着双眼养神,身上的一根根金针在日光下散发着淡淡光芒。
片刻后,张御医收回金针,躬身道:“陛下,今日施针已毕,微臣再令人煎一剂药,稍后服下便可。”
永元帝睁开眼,看着右手,屈了屈手指,比之先前的僵硬无觉好了些,但依旧有些麻木无力,道:“你老实告诉朕,能否痊愈?”
张御医扑通一声跪下,额上见汗,咬了咬牙道:“先前陛下便有肝风内动之兆,本就须得静养,此次陛下盛怒,肝阳上亢,病症才会加重,微臣会竭尽所能为陛下调养,只是陛下万万不可不可劳累,更不可动怒,否则……否则只怕有中风之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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