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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母闻言越发怒火中烧,命人去叫林之孝家的和赖大家的过来。
又对王夫人道:“我也老了,想你是个细心人,府里的事自然有你们料理,我也不理论,谁知你也和我一样!
珠儿刚没了,珠儿媳妇和兰哥儿孤儿寡母的就被人这样作践!”
王夫人垂手站了起来,心下又苦又涩,却又不敢分辨。
她确实因长子之死有些迁怒李纨母子,但不管怎么说贾兰也是她的亲孙儿,是府里的正经主子,根本没有想到王兴家的这般大胆,公然诽谤主子。
凤姐见状忙劝道:“老太太息怒,这事也怨不着太太,这两个月来府里事多繁杂,珠大哥哥一去,太太心内伤痛,也病了大半个月,至今还未大愈,下头的人又都瞒上不瞒下,哪里知道这些事。”
话未说完,贾母便明白过来,贾珠亡故,王夫人白发人送黑发人,早已悲痛欲绝,哪里还有精神理事,叹了口气,对王夫人道:“凤哥儿说的是,可是我老糊涂了,委屈你了。”
王夫人只道不敢。
贾母见她容颜憔悴,神色枯槁,不禁心下怜悯,叹道:“珠儿
已经去了,你也该好生保养身子才是。”
王夫人低声应了,想到贾珠,不由得又流下泪来。
贾珠是她的第一个孩子,自小便聪明伶俐,十四岁就中了秀才,且又十分孝顺,王夫人看的跟眼珠子似的,想着来日定能光宗耀祖,自己老来有靠,谁承想如今一病去了,如何不叫她肝肠寸断。
不一时,林之孝家的和赖大家的匆忙赶来。
贾母将两人申饬了一番,道:“这些婆子们一个个仗着伺候过主子,原比别人有些体面,他们就生事,天天作耗,比别人更可恶,我都是经过的。正想着要拿一个作法,恰好果然今儿就遇见了。
人你们也不必带过来了,一会子出去传话,就说我的意思,王兴家的打四十大板,张嬷嬷念在她年纪大了,又奶了珠儿一场,板子便免了,一道撵出去!”
你们小心!往后再让我知道有人嚼舌根,我一概不饶!”
两人满头大汗,连声答应着,立即带人出去料理。
贾母又去里间看了李纨一回,见她神色稍安,这才放下心来,嘱咐丫头婆子们小心看顾,方由凤姐扶着回去了。
今儿闹了这一场,王夫人也已精疲力竭,敲打了院中众人一番,也自回去了。
翌日,李纨果然醒过来,只是身子依旧虚弱,贾母与王夫人都传话免了她的晨昏定省,让她静心调养。
这日,李纨从梦中忽然惊醒,大丫头茯苓正坐在窗前做针线,听到动静扔下手里的活赶过来,便见李纨目光茫然,额间布满细汗,不禁吓了一跳:“奶奶这是怎么了?可是又头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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