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遗憾吗？秦元久问冯锋。

冯锋看着远方的水天一线，笑道：遗憾什么？人生不就是这样，充满了未知，好的与坏的都得接受，在那个位置上我已经做到了最好，离开了那个岗位，在别的地方也能好好活，没什么不好的。

话虽然这么说，但在场的几个人还是能从冯锋这番话里面听出些许的不平静，或许冯锋也是不甘的，但就算不甘又能如何呢？部队规定在那儿摆着，他再想冲锋陷阵已经是不能，所有的不甘愿，都只能认命。

敖丙之前就知道冯锋的情况，但只知道他受了伤，却不知道冯锋到底是伤在了什么地方，这会儿既然说到这儿了，而且看冯锋的样子也并不是特别抗拒提这个，敖丙就顺着话头问了。

冯锋指了指自己的腿，笑道：

嗯，年轻气盛行事不够周详，不小心中了敌人的圈套，霰弹扫到了我的右腿，你看到我这个情况好像跟正常人差不多，但当年我这条腿差点截肢，军医说不截肢会大面积坏死，说不定连命都保不住，是我坚持不肯。

做了七八场手术，从里面陆陆续续取出来一百多颗小钢珠，后来光是复健就做了一年多，差点没撑住，不过就算是这样，我这腿其实也就是看着利索，里面有不少神经损伤不可逆，从这儿开始往下到脚踝这一块儿皮下触觉神经基本上没了，要是不小心受伤大出血的话，估计血流干净了我大概都不会知道。

听到这话，敖丙还真有些吃惊，他跟冯锋认识也快一个月了，打交道的次数很多，还真没看出来他这腿脚有问题。

但霰弹的威力敖丙还是知道的，被打中那简直就是一个活体马蜂窝，不会立刻死但是却需要承受常人无法想象的折磨，而且后续治疗也会相当麻烦痛苦，冯锋这会儿轻描淡写，但不是当事人，谁也无法体会到他当年遭受的那些有多煎熬，他又需要靠着多么强大的意志力，才从那场遭遇当中咬牙坚持并跨过这道坎的。

在场的众人都沉默了，亲眼看过当年冯锋遭遇的种种的秦元久和高宇几个，再提起这段往事还是会忍不住红了眼眶。

气氛说不出的沉重，没想到这时候敖丙却打破了沉默，他抬起头来认真问冯锋：

冯哥，你那腿，方便让我看看吗？

冯锋一震，下意识地就朝着敖丙这边看了过来，就连高宇几个也齐刷刷地抬起了头，紧盯着敖丙。

都过去这么多年了，冯锋还真没什么介意的，听敖丙要看他那条腿，他二话没说就把裤管勒了上去，露出了他那条布满了创伤的小腿。

密密麻麻的增生疤痕，都是当年中了霰弹后留下的印记，哪怕当年手术已经把打在小腿内的霰弹都清理干净，但看到冯锋的这个腿，饶是大家早有心理准备，骤然看到还是悚然一惊。

敖丙没说话，直接蹲到了冯锋的腿跟前，伸出手在冯锋的小腿上探了又探，从上到下摸了个遍，末了他尝试着从冯锋的脚踝处开始用灵气冲一冲，看能不能冲破那神经阻塞，但灵气一进入皮肤，就碰触到了一大片断裂坏死的神经，根本没法顺着脉络再往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