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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压在刀柄上右手,也并不是为了拔刀,只不过是常年练刀下意识的动作。他说不想和夏油杰说话,就真的不怎么搭理夏油杰,不管夏油杰说了什么话。
夏油杰并不觉得生气,他太理解村田的反应了。他像村田这么大的时候,比村田还骄傲还自负。
然后他的骄傲自负,十六岁少年的脊梁和正论,被现实一寸一寸的打断了。他的惘然从十六岁延伸到二十六岁,越过每一个无眠的,无希望的漫长黑夜。
谁都知道梦想是不可能实现的。谁都知道断裂的骨头重新接上也会有裂痕。但必然发生的事情即使知道了也根本回不去,这点对于任何一个成年人来说都是如此。
坐在烧烤摊上拿果汁当酒的年纪过去了就是过去了。青春过去了就是过去了。失误造成了就是造成了。
任何一种东西,任何一种,被时光和现实所夺走的东西,再强大的诅咒也无法留住它。你留住的只是你自己那时候不甘心的情绪。
咔哒。
南瓜子被磕开时发出清脆的声音,村田把瓜子壳扔进自己羽织口袋里,略微仰头看着夏油杰:“说完了吗?说完了我要走了——我赶车呢,错过这班公交车我就吃不上午饭了。”
他说不想理夏油杰,却又在微妙的地方保持了礼貌。比如说要走了还记得和夏油杰说一声。
夏油杰垂眼看着少年清秀的脸,轻笑:“村田君,你是个礼貌的好孩子,真的很不适合高专,也不适合这个咒术界。”
“你现在拥有的一切,你的天赋,骄傲,朋友,最后都有可能变成痛苦的源头。直到终末到来的那一天,你还能维持自己对普通人的善意吗?”
村田叹了口气,终于正面回答了夏油杰唯一一个问题:“这个问题,校长和老师也问过我。他们问得比你委婉一点,没有这么直观残酷……我发现你们都很喜欢想将来的事情。”
“还没有开始做任务,就急着给自己挑选坟地了。”
“我没想过将来,没发生的事情我不会去想。”
不远处公交车入站,村田一秒钟失掉端庄沉稳,拔腿就跑:“唉等等等等!我还没有上车!”
三两步冲过去,趁着车门还没完全关闭,村田跟兔子似的蹦上去,日轮刀刀柄上的翠绿色蜻蜓挂饰随着他动作一晃一晃,醒目至极。少年跳上车后还回头看他,隔着公交车的窗户,少年脸上笑容莫名透出一种‘拜拜您咧’又得意又欠揍而不自知的感觉。
“教主,我们就这样不慌不急的追着他做无用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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