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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车穿过田地之间的土路一直开往山上, 村田提前戴好了口罩, 以免等会被花香气熏到打喷嚏。
窗户外面的田地光秃秃的,只剩下黑色的土地和少部分没有化掉的积雪。他单手支着下巴往外面看,因为太熟悉了,反而激不起什么美好的联想。
要说到老家的话,村田回忆起来的大部分都是更加严格的训练,更加严厉的作息。
以及每次去铁匠家里修刀时都会被他骂好久。
“到了!”
前排驾驶位传来父亲的声音,村田开车门下去,帮忙一起搬东西。
老家的宅子外面有长长的围墙。但是已经看不出围墙原本的颜色了,只有紫藤厚实的覆盖下来,像瀑布一样流淌到地上。
村田和两个哥哥一起把行李搬进去,放到各人的房间。
村田的房间最大,四面都被密密麻麻的紫藤花覆盖着,终年浸着一股香气。他打开衣柜散气,里面挂着挨挨挤挤的冬装。
随意扫一眼村田就知道数量又多了,他不在的日子里,奶奶大概又偷偷给他买衣服了。
老人家总有千百种借口对你好,连拒绝都不太好意思。
收拾好自己的房间,村田重新戴好口罩出门,在门口遇到他二哥——村田千屿穿着黑色毛呢大衣,裹得严严实实的靠在门框上等村田。
村田挑眉。
千屿会意,小声:“三姨来了,大厅里和妈聊天呢,你现在别过去,不然等会就要揪着你现场表演一个祓除咒灵。”
村田听见‘三姨’威名,顿觉牙痛。他也小声:“大哥呢?”
千屿露出唏嘘的表情:“在大厅里给亲戚们讲解怎么养猪呢。”
村田:“……好惨。”
“所以啊——”
千屿老气横秋:“我这不是逃命来和你通风报信了吗?走吧,咱两去后院道场烤红薯。我饿了。”
两人一拍即合,绕路跑去道场。
虽然是乡下的道场,但是并不没落,附近的小孩都会来玩儿。道场也并不是村田家开的,而是大正末年好几户人家合资的——只不过后来那几户人家的家里人陆续都去世或者搬走了,最后还剩下的村田家就成了无可争辩的馆长。
千屿和村田一进去就受到了热烈欢迎。
指挥小孩子去厨房偷来红薯,村田掰了枯树枝和枯叶回来,从羽织口袋里掏出打火机将其点燃。他控制力很好,没有完全点燃,火闷在重重叶子和树枝底下。
千屿熟练的挑出红薯,按人头算数,将其塞进火堆里。他扫了一眼村田手里还捏着的打火机:“你还抽?”
村田把脑袋摇得像拨浪鼓:“戒了戒了,早戒了。”
千屿:“打火机?”
村田:“留着烤红薯的。”
……
先烤出来的红薯给小孩子们分了,村田跟千屿吃第二波。
明明就是普通红薯,但是从千屿手上那么一过,就是比别人烤出来的更香更甜——村田大概能搞懂火候和烤红薯位置的区别,但他不会辨认红薯。
在他眼里所有的菜好像都是差不多的归途。
两人剥着红薯,村田手机突然响了声。他腾出右手在二哥衣服上擦了擦——千屿震怒:“我的大衣!”
村田:“都是黑的,不显色。我白色的羽织呢,擦了手不好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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