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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祐立刻来了兴趣:“好玩吗?”

曹寅轻轻地叹了口气:“不怎么好玩。”

胤祐:“……”

他跟着曹寅来到后面的别院,穿过池塘、花园和假山,来到一处亭子前面。

那亭子旁边还有一棵大树,繁茂的枝桠伸展开来,密密实实的罩在亭子上方。

曹寅问他:“七阿哥,知道那是什么树吗?”

胤祐摇头:“不知道,没见过。”

曹寅仰起头,一阵微风袭来,树上泛黄的枝叶便簌簌的飘落下来:“这是楝树,在我四岁那年,我父亲上任江宁织造,我们全家便跟随他来到这里。”

他带着胤祐走进亭子:“就是那一年,他亲手种下这棵树,后来树长大了,我也长大了,他便在树下修了这亭子,平时就在这里教我读书习字。”

这听起来是个温情又悲伤的故事。曹寅虽不是嫡出,但他是长子,自幼聪慧过人,别人口中的天才,一直以来曹玺都以他为骄傲。

世人只知道纳兰成德十八岁考中乡试,却不知和他同一年考中乡试的还有十五岁的曹寅。

十五岁的少年独自回京,何尝不是意气风发,希望能在科举之路上一步步高中,然后出仕为官。

不过就在他考中乡试的第二年,康熙却将他留在身边做了銮仪卫兼正白旗旗鼓佐领。在外人看来,他小小年纪便受到康熙如此恩宠,那是何等荣耀。

可谁又知晓,不能以科举正身是他此生最大的遗憾。纳兰尚且能进士及第,而他,一辈子只能□□新觉罗家的奴才,不过是个弄臣,名不正言不顺。

纳兰不愿入值扈从,曹寅又何尝愿意给人当十年小跟班。他的郁郁不得志一点也不比纳兰少,但纳兰是贵公子,有任性表达自己不开心的权利,他没有,他只是个包衣奴才,蒙受皇恩,每天还得对着万岁爷笑脸相迎。

月光透过繁茂的枝叶撒下来,斑驳的光点落在曹寅身上,他就站在亭中,面容笼罩在阴影里,看不真切,却英姿挺拔,长身玉立。

他说的这些往事,胤祐听得很懵懂,也正因为他小孩子听不懂,曹寅才说给他听。

自从昨晚江宁重逢,胤祐就感觉曹寅身上的气质和以往在京城大不相同,今晚更是觉得他透出来那份阴郁一点也不比容若少,只是他平时隐藏的太好了,不轻易将自己的内心拿出来示人。

胤祐转到他的身前,攀着栏杆手脚并用的站上去,然后失去重心,一下子扑到曹寅身上。

这可把曹寅吓得魂飞魄散,赶紧将他接住搂进怀里:“七阿哥,我跟你说,你要是摔了,你阿玛能让人拿着棍子把我打得皮开肉绽。”

胤祐嘿嘿的冲他笑,小手紧紧地环抱住他的脖子,其实也吓得不轻,不过已经安全的落入了子清的怀抱,他瞬间就把刚才的惊吓抛到脑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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