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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霜端着盆,从里面出来,见她忙跪下,“奴婢给少夫人请安。”
“起来吧!”沈绾贞边说,自己掀帘子走进去。
詹少庭盘腿坐在炕上,看见她进屋,问:“怎么才回来?岳父大人还好吧?”
沈绾贞听他叫岳父听着别扭,嗯了声,站在西暖阁地中央。
“坐过来。”詹少庭斜睨她,命令口气道。
沈绾贞朝跟着的绣菊几个道:“你们出去。”
几个人退出去,堂屋里的秋霜也跟着出去,绣菊轻轻阖上门,钱婆子有些担忧,看这暗下来的天色,发愁,贴在门板上听里间动静,里面什么也听不见。
“怎么?怕我吃了你吗?”詹少庭不满,看她的样子是不愿意跟自己对面坐。
“妾身有几句话说。”沈绾贞淡淡地道。
“你又想说什么?威胁我吗?”詹少庭嘲嗤一笑,看着她,一副很不屑的样子。
“妾身同婆母说了,要出家为尼,爷后院多的是女人,也不在乎妾身一个,妾身心意已坚。”沈绾贞正色道。
詹少庭正抓起桌上的西瓜啃了一口,惊异地停住动作,“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妾身想出家为尼,若实在与伯府脸面有碍,妾身就在这上房僻一间净室,早晚吃斋念佛,带发修行。”沈绾贞很耐心地说,声儿如古井水平静无波。
詹少庭放下手里的西瓜,抓过桌子上帛帕抹了一把手,抬起头,深深地看着她,半晌,冷哼一声,“我就那么让你讨厌,宁可出家为尼,也不愿与我同床共枕。”说吧,生气地别脸,不愿看她脸上那份笃定。
“夫君既然问,我就说实话,初嫁时,夫君心有所属,但对妾身哪怕有一点尊重,或者夫妻同床异梦,相敬如宾,妾身认命,可是如今已晚了,妾身心已死。”绾贞说的是心里话,在古时候,两厢厮守,至死不渝的爱情,那是奢望,除非穷得娶不起媳妇,家境殷实的都是妻妾同堂,哪怕就是普通人家,家境一般,只要养得起,也会娶个妾回来。
“父命难违。”詹少庭也许自己都不了解自己,只是拿父命做借口,心底深处,是男人的占有欲。
正这时,门外绣菊朝屋里喊:“爷、少夫人,阮妈妈来了。”
“请阮妈妈进来。”沈绾贞一声,随着门轻微响动,传来窸窸窣窣裙裾走路时,互相摩擦的声儿,脚步声却极轻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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