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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顺街中段某座五进府邸,前院里宾客满堂,大家言语欢畅,热闹非常。
而府中的书房外,确是一片寂静。林立在一旁的侍卫还好,面无表情的眼观鼻鼻观心。但捧着大婚礼服及一应事物候在外面的丫鬟小厮们,听得门内时不时噼里啪啦的碎碗声以及他们殿下的怒斥声,个个吓得瑟瑟发抖。
殿下一向儒雅和善,什么时候发过这么大的火?
过了好半晌,里面的声音才消停了下来。
屋内,是争吵过后的暂时宁静。摆设的都是些华贵的家具,但地上到处的茶盏碎片以及绿色茶渍,破坏了一些美感。
主座上,堇王朱显翊铁青着脸,他显然被气得不轻。
左手紧握着,看得出他这是在努力克制自己。自从二十一年前亲眼看见母妃死在自己面前,他已经很多年没有这样情绪外露了。
一旁的王妃顾氏倒是淡定从容,也没说话,只自己喝着茶。见王爷平静下来,她拿过桌上仅剩的一个空茶盏,默默的又倒了一盏递过去。
堇王正巧渴了,于是接过青瓷茶盏,抿了一口。
“你到底去不去?”堇王见坐在下位的谦弟正兀自把玩着一把匕首,完全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顿时又来了气。感情刚刚自己说了那么多,他全都当放屁?不是,不要冒粗话,要忍住!
前不久板城的瘟疫终于治好了,他保住了自己的人,暂时胜了一筹,在朝中的名声又稍稍好了点。如今其他几位应该会消停一段时间,所以他这段时间会相对清闲点,正好这个时候阿姐提了提阿谦的婚事,于是就想着将阿谦的终身大事给解决了。
想着谦弟平日里最是乖巧听话,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于是叫王妃给他挑选了一个姑娘,甚至为了给他一个惊喜,前面问名纳彩什么的都相应缩短了时间准备好了,就等他回来去接亲了。
结果!他竟然死活不去!
堇王见他一副油烟不进的样子,觉得不能再像先前那样来硬的,于是又强忍着收敛了怒容,苦口婆心的给他摆事实讲道理,“阿谦,我们也是为你好,你自己想想,你今年已经弱冠成年了,我在你这个年纪,轩儿都能跑能跳了。可你呢,还单着!”
堇王其实还想说,你看看,若是母妃哪天托梦问我和阿姐为什么,你让我们怎么答?如何交代?啊?但想到外面一大堆人,他自来小心谨慎,怕隔墙有耳,所以便没说。
时谦垂着眼眸搽着自己的匕首,抿着唇沉默。
这看在堇王眼里,就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又气炸了。
一旁久未说话的顾氏看了看王爷气得起伏不定的胸膛,觉得自己还是应该说点什么,“王爷,您消消气,有话好好说。”又对着时谦说,“时医官,虽说你是王爷的义弟,但对方是国子监祭酒的嫡长女,身份上也算是配你,这婚事可谓门当户对,你......”
顾氏说着说着便突然止了声,因为她被对方看了一眼。轻飘飘的一眼,眼神平淡,却透着狠,仿佛若是自己再多说一个字,他就会用他手中的匕首抹了自己的脖子。
顾氏的脖子一寒。
这人对她和王爷,是两个不同的态度。王爷不管说什么,他放没放在心上不知道,但他会耐着性子听完,不接受不反驳。但若是对自己,应该说是对除了王爷和公主的其他人,他从来都是无视甚至厌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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