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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意到身上的泥灰,林疚忽然想起来,他好像摔倒在回来的小路上还昏了过去。
既然是在郊外昏迷,为什么会在家中醒来?
他自己走回来的?
如果是他自己走回来的他不可能没有一点印象。
不是他自己回来的,那又是谁将他送回来的?
这栋废弃楼里的其他人会捡他回来吗?怎么想都不可能……
林疚微微敛眸,眼底划过一抹警惕。
起身,小心地点燃一支蜡烛,举着蜡烛环顾几眼房间,林疚企图找出一丝异常。
房间干净的一目了然,最值钱的被子和书都安安静静躺在自己的位置上,手机也还在衣兜里,没有少任何东西。
绝对不是同住在废楼的人把他送回来的。林疚果断否掉自己的猜想。
林疚突然注意到什么,停在玄关处,蹲下身,放低蜡烛后仔细观察。
有沾染泥灰的脚印。
纹路相同,大小相同,是他的脚印。
脚印从门口延伸到客厅他醒来的位置,屋里有且只有这一双脚印,一切都昭显着答案。
他没有回家的这段记忆,但事实摆在眼前。
琥珀色的眸子闪了闪,林疚心里的警惕却未曾消失。
沉默片刻,林疚转身走到书桌前,放稳蜡烛,拿出一摞作业。
作业本上是不同的名字,足有二十本,都是他天亮之前要完成的工作。
·
林疚暗中观察了几天,没有再发现新的异常才稍稍放心。
雁北十四中在内城区与外城区的交界处,从学校回家要走半个多小时,所以林疚中午从不回家,而是利用中午的时间去兼职。
因为身形瘦弱一副营养不良的未成年模样,学校午休时间又很短,林疚只找到了在餐厅刷餐盘洗碗筷的兼职。
十四中是公立学校,贫富学生皆有,像林疚一样免学费领救济金还要打工的穷学生每个班或多或少的有几个。
和林疚分配在一个清洗区的孟兆就是。
“林疚,你凑够学费了吗?”洗完一摞,孟兆直起身抻了抻胳膊,瞟了林疚好几眼,问道。
“还没有。”林疚手上不停,动作熟练,仿佛感受不到凉水的刺骨寒意。
“我也没,”孟兆叹了口气,眼神落在林疚身上,下一秒语气一变,轻快道,“但我找到个门路,估计再过一个月就能凑齐高一的学杂费了。”
林疚的动作一顿,终于抬头看了眼孟兆。
见林疚抬头,孟兆也不吊林疚胃口,蹲下身子十分秘密地压低声音道:“打地下赛啊,外城西街那边有个地下赛场,专门搞各种黑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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