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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锅,到了阴间那头继续用锅开火生活,方术中也有一说法,说是这盆是死者用来收家人烧送的阴钱寒衣等物件。
摔盆的人也有讲究,一般而言是死者的长子或长孙,如果无儿无孙就由同姓亲族中血缘最近的堂侄子摔,且堂侄子必须是未婚,若其已婚,则由未婚亲族堂侄摔。
摔者谓之“孝子”,按例可以承继死者的大部份家产,继承遗产的同时要尽做别人“儿子”的义务,无子无侄不属善终,不摔,即所谓的无人送终。
严明珠的丧盆子无人愿摔,她如丧家之狗一般被谭家赶了出来,别说什么金银珠宝,华服摆件,就连一根木簪子都没能带出来,身上穿的也是粗布麻衣,故而她是没有财产的,没有财产,又顶着这么一个名声,谁也不愿上赶子去当她的“儿子”。
严知敬想从孙辈中挑选一个孩子给严明珠摔盆,然而叫这个不愿叫那个也不同意,孩子们个个互相推诿,儿媳妇也在一旁默默不言,对于严明珠,除了讨厌甚至于憎恨以外再无其他感情,孩子们宁愿挨打也不愿屈于长辈的威严而妥协,何况法不责众,严知敬作为祖父,再心疼严明珠也不能因着一个死人把孙子都给打残了。
可没人摔盆就意味着无人给严明珠送终,严明珠死后只能孤零零的呆在地底下,无后嗣香火供奉,不得善终。
正是左右为难之际,苏顺安带着苏环到了,本来苏顺安算好了时辰,打算在严明珠下葬之后让苏环在其坟前磕个头以全生养之恩,人死为大,即便严明珠的过往再怎么不堪,她到底生下了苏环,这个头应该磕,谁知因为无人愿意给严明珠摔盆,耽误了严明珠下葬的时辰,直到现在都没能起棺。
严知敬一见着苏环,立马眼前一亮,“苏环,你来的正好,快来给你母亲摔盆。”他差点忘了,明珠是有亲生儿子的,由亲生儿子给明珠送终,这是最合适不过的了。
苏环抿了抿嘴,嘴角形成的弧度透着一丝倔强,若不是爷爷和奶奶都劝他,让他给这个未曾谋面的母亲磕个头以全孝义,他是怎么也不会主动登严家的门的。
如今,便宜外祖父竟然让他给从未尽过半点母亲责任的严明珠送终,真是太可笑了,他凭什么要摔盆?就凭身体里的这点血脉吗?若是可以,他真的很想将身体里属于严家的血换的干干净净。
夫子说过,父慈子孝,父亲慈爱子女孝顺,这个道理放在现在也是一样,她严明珠只负责生不负责养,严家更是从未关心过自己,更甚至对自己是鄙夷不屑的,他可还记得当初严沛谩骂的那些话呢,这样的外祖父,这样的母亲,他为什么去尽孝?值得吗?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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