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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珠在后面跟着他,伸手帮着托住妇女怀中的小孩,鹅毛大雪打在身上,她不知怎的一下红了眼眶。
严铮把她们放进了马车里,又回头来拉站在马车边上,因鞋裤尽湿,冻得使不上力气的她。
他蹲在马车前,刚拉住茶珠的手腕便听到不远处的山坳里传来阵阵焰火燃放的声音,茶珠也随着声音往那边望去,只能看到零星的火光在雪夜中绽放,焰火似昙花一现,迅速地消散开去。又有接连不断地焰火冲上来,在黑夜中闪烁了几下便不见踪影。
那点微薄的光彩穿过层层雪幕照在严铮的脸上,他半眯着眼睛,睫毛与发间都堆着冰渣,他浑身湿透了,茶珠察觉到他一向温暖的大掌也因寒冷而颤抖不止。
她被他一把拉上了马车,她又回望了一眼在山坳里瞧不清楚的迷离光彩,“这是你准备的焰火吗?”
他往那边望了一眼,只能看到山坳里乱跳的火光,“嗯,为了庆祝你的生辰。只是你没能近距离看到有一点可惜,而且我把京都能买的焰火都买尽了,想要给你补一场,也要等一些时日了。”
他抹了一把在面上化开的雪,对车夫说,“快点,去医馆。”
马车行了很久,还能听到山坳里焰火绽放的砰砰声,那声音压过了车外喧嚣的风声,让茶珠的心也跟着那密集的火花绽放之声而跳跃。
马车里燃着烤火的铜炉,比外面要温热许多,茶珠蹲在她们身旁,又摸了摸她们还有心跳,她放心了少许。
茶珠看着小女孩冻得青紫的手,她伸手轻轻地拉住那双小手揉搓,冰凉的小手指在她的手心里半晌没有温度,她也冻得厉害,忍不住轻咳了两声,回头看向催促车夫快些的严铮。
“世子,你怎么会知道她们遇险了,夜色那么黑,我就是走着路过那里,也不会猜到下面有人。”
“我听到了一声惊呼。”严铮也回头凑在铜炉前烤火,双手冻得青白一片,“前些年我在西南打仗,那边气候温暖通常是不下雪的,有一年冬天天降大雪,很多木屋都倒塌了,我和一些战友们去帮忙救援灾民,因为那段经历让我见过太多受雪灾的平民,所以刚才我看到大雪堆压在茅草屋上,我一下就想到了那时的情景。”
“主要还是她们运气好,我听到了那声细微的尖叫。”严铮说着又对车夫说,“回去之后给母亲说一声,让她派人在城郊附近的村落看看,帮着百姓整理加固房屋,如果需要帮助的话也可以让他们搬到城中严府的宅子里居住。”
他又往外看了一眼,已经行驶到城门了,雪花纷飞,这雪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停下,他叹了一声,对茶珠说:“我明日就不陪你玩了,我也去帮忙,可惜我力所能及也就在京郊这一片,太远了我也帮衬不上。”
茶珠听到小女娃轻咳了两声,她激动地拿着温茶放在她嘴边,女童喝了一口,似水般清澈的眼珠子在马车里转了一圈,她对着茶珠想要说话,但又晕了过去。
茶珠放下杯子,转头看向严铮,“世子,我有没有给你讲过我小时候。”
她的泪水滚出眼睑,温凉的咸泪划过脸颊,“我被父母卖给富人之前也是这样的寒冬,母亲生了幼弟,大雪难停,过冬的粮食吃完了……我……”她鼻子里苦闷地抽了抽,“我就成为了家里多余的那个人,如果当时能遇到你这样的好心人,我可能也不会被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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