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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的事之后,宝馨对外浑身上下汗毛都立起来,警醒之极。知道朱承治恐怕是被锦衣卫给盯了,要不然死个家仆,连点子水纹都翻不起。摆明有人想要生事。
那人的确是朱承治派人在路上截杀的,免得紧要关头,受了别人的指使,一张嘴开口就对朱承治身上泼脏水。
不过这你死我活的关口,这条人命和将来可能面对的麻烦相比,算不得什么了。
她从鸽子的胸毛里头掏出个小小的蜡丸子,交给正端坐读书的朱承治。朱承治接了来,在暖炉上化了,取出里头的字条来。
字条里头只有一句三两成行。
宝馨一眼看了,咬住唇,她望向朱承治,“这恐怕又有事了。”
“我这儿眼下过不了甚么安生日子。”朱承治说着伸手摸了摸鸽子的毛,鸽子咕咕叫了两声,宝馨转身过去把鸽子给放了。
北京城里头常年有这种鸽子乱飞,这小东西也不像大雁,入秋转凉了就去南边过冬了。天冷了就是到处去寻暖和地儿,宫里也经常可以看到这种鸟儿。
外头盯着的人不可能蹲在外头把从这片天过的飞禽全部给打下来。一只带信的鸽子混在一群鸽子里头,瞧着没啥不同,只有宝馨和朱承治才明白其中的诀窍。
她撒了一把碎玉米,进了门来。
朱承治坐在那儿,窗户已经叫布给蒙的严严实实,屋子里点了灯,她一回室内,就和外头的光隔绝开来,有了落入深夜的错觉。
他坐在案前,手指叩了叩案面,眉头展开,嘴角略往上牵。
外头送来的消息,简略至极,为了避免落到人手里,闹出风波,都是彼此心里才懂的暗语,外面人看了,完全摸不着头脑。
“齐娘娘那儿,三天两头的就要出事,带着人去庙里拜拜,都弄出个皇二太子来。吵成一锅粥了,倒是连续出招了。”宝馨坐到他身边,把圈椅的位置给占了小半。
朱承治垂眼一笑,清冽的笑声已经褪去了少年变声的粗哑,如同泉水淙淙。
“不到最后胜败分晓,她背靠父皇这么棵大树,又怎么可能安分的下来?”他说着仰首笑道,“何况她得了人指点,知道联合外臣,朝廷里头现在拥立我的,还有拥立泓哥儿的,都快要分成两派了。”
宝馨沉默不语,她和朱承治某种程度来说有些相似。除非入了心,不然都会存着防备。
上位者其实对所谓的忠心,并不相信。与其说相信忠心,不如说相信自己对臣下的掌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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